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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人已被放入永阳城,太医院便得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王太医叹气妥协道:“老臣这就去让人挪院。” …… 杜明昭接到宋鸿信的命令,旋即戴好口罩再度启程前去西街。 待到西街巷口,马车停靠后杜明昭下了车。 一样是这个位置,杜明昭又碰见了一辆眼生的马车。 她抬眼多瞧了几眼,马车之上挂着的旗面写有“王”字,她猜想该又是王家人。 在杜明昭思忖之间,车厢的帘子被人自内撩开,一位盘发的中年妇人探出脑袋来,见到杜明昭后问:“这位姑娘,请问若想见家中之人,该如何入西街呢?” 杜明昭看到她面上罩着一张口罩,还是她请柳氏缝制的那种,便道:“这位夫人要见的可是王家的两位病者?” “你识得我家老爷和德旺?”南氏双眼亮了下,很快又黯淡下去,“姑娘可能帮我?” 这位在西街之外候着的妇人,是王家老爷娶过门的发妻南氏。前几日王洪才跑到西街闹事,后便迟迟不归,南氏记挂他,命人前来西街探问,一问才知道王洪才也被关入了西街。 家中老爷与儿子同染上鼠疫,南氏的心都在痛,她恨不得被押入内的人是自己,而非他们。 杜明昭摇首道:“夫人,您还是请回吧,西街这里不允任何人进。” 南氏不解看她:“可姑娘你……” 许是南氏态度亲和无意欲生事的意思,衙役就好心劝解道:“王夫人,西街这头大人下了死命令的,您还是不要在城中晃荡,如今正值鼠疫,染上了可就麻烦了。” 杜明昭亦回道:“我是位大夫,正巧要去医治王老爷。” “姑娘你便是那治鼠疫的大夫!” 南氏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她作势要下车,杜明昭赶忙拦住她,“夫人莫要下来了,我们还是隔着这两步之远交谈便好。” “是,是。”南氏满口答应,不忘问她,“可否请姑娘代我问问老爷和德旺,看他们在西街住得可还好,要不要家中送来被褥等物什。” 杜明昭叹了口气,“夫人,我会尽力的。” 为了不让南氏再耽搁时辰,杜明昭果断止住了她的话。她真的很怕南氏夸夸其谈,要将王家整个都搬来西街。 试问王洪才在西街治病,病自然比吃穿住行来的重要,关乎性命都来不及,哪还会关切睡的可舒坦? “夫人,早些回府吧。” 杜明昭回身一拜,遂领着衙役入了西街的巷子,而王家的马车则被拦在了外,南氏只能目送杜明昭远去。 王洪才和儿子王德旺被挪到了离近巷口的院子,等杜明昭到时,几位太医已等候多时。 杜明昭朝王太医点了点头,这回她连行礼都不太乐意再做。 林太医没好气地看她,“杜姑娘还真是让人好等啊。” 杜明昭没作理睬林太医的阴阳怪气,而是面朝王太医问道:“王老爷在哪一间屋子?” 王太医给她指了左手边的那间。 杜明昭便抬脚去了那屋。 院外的几位太医无一人跟随杜明昭动身,吴太医左右犹豫道:“王院正,我们真就放任那位姑娘独自一人在王老爷屋中医治?万一里头生了什么事如何是好?” “那又如何。”王太医不以为然,“太子下过吩咐,让杜姑娘一人去治王老爷的鼠疫,谁也不必帮她,我倒想看她怎么治。” 林太医附和笑道:“太子殿下还是太过相信一介小丫头啊。” 几人在院中的揣摩没有干扰到杜明昭半分,她入屋后径直来到床边。 王洪才躺倒在床榻,他的头朝外一歪,枕头之下有几团已是干涸的血渍。 看来王洪才早先就吐过血了。 杜明昭先舀了清水净手,再为王洪才把了脉搏。 他的脉象比那日见时还要微弱,病气已入到体内,鼠疫的发病迅速很多时候是意料之外,而王洪才的病既然已到了咳血的地步,那就是有些严重的。 杜明昭当机立断,剥开王洪才前胸的衣襟。 在这时,身后有道声音响起,“杜姑娘,可要我来帮你搭把手?” 杜明昭扭头一瞧,是戴好口罩亲和问话的明太医。 上回在西街也仅有明太医一人有维护她之意,因此杜明昭对明太医的好感度极高,她应道:“好,我想请明太医帮我抓一副药来,可行?” 明太医回:“你说。” 杜明昭直接口述开了一张方子,明太医亦是第一时出屋前去药房取药,她顺着王洪才的胸腔按压,用指尖听诊,心中大概有了定论。 王洪才还有的救。 一盏茶的功夫,明太医带药而归,他熬煮好之后端来热气腾腾的药汁,一把递给杜明昭,“杜姑娘,你要的药。” “多谢明太医。” 杜明昭用小勺强行喂入王洪才的口中,明太医并未离开,而是守在床边看杜明昭喂药。 药碗余下一半的药时,杜明昭不再动作,她放开碗,再次摸了王洪才的脉搏。 这方药是为清肺止血,先给王洪才固元。 昏迷之中的王洪才还是尝到了苦涩,蹙眉痛哭地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杜明昭掀开他的衣襟,从怀中取出银针,右手五指分别夹住五根,左手则在王洪才身上摸xue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