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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在整理衣帽间时扔出来的一件遗留的睡衣。 主人不明。 “之前遗留在衣帽间的。”她面色平静跟他解释,语气中没有半分不悦,眼神也清澈的宛如一个天真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可慕谦泽明白,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追究。 她放下握在手心里的笔,匆匆走过去,将睡衣拎起来,腾空悬在黑色的垃圾桶上:“慕先生,如果这件衣服没人要的话,我是否可以扔了?” 慕谦泽关上门,偏头看着她,手掌慢条斯理的翻开,往前推了推。 温眉手一松,睡衣就像外面的落叶一样,多余的成为了一件垃圾。 他好像对睡衣的主人有那么一点印象。 半年前,集团旗下子公司的总经理,在饭局结束后,给他“引荐”了这个姑娘,好像是苏城大学的在校研究生。 初见她时,她素着一张脸,乌黑长发直直的挂在耳后,杏眼盈着一汪水,看人的时候,总有种涉世未深的感觉。 总经理将她送到他的车旁,与他耳语,笑容跟语气一样猥琐庸俗:“听说还是第一次。给您尝尝鲜。” 有些上供是避不得的,他笑了笑,将她带到别墅。 起初,他对这个姑娘印象不坏,直到她穿着这件睡衣,如妖邪一般盘上他的身子时,他就开始厌恶,兴致全无,连夜让老冯将她送了出去。 大概这件睡衣,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幸好,温眉把它翻出来了,却只是把它扔在沙发上。 慕谦泽在沙发落座。 这点零星的记忆,很快随着这件落入垃圾桶里的睡衣一般,如风一样不留痕迹的散去了。 他的视线很快落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他猜的没错,茶几上摆的的确是考证的复习资料。 温眉走过来,主动开口:“之前报的班,突然不考了还挺可惜的。” 他抬起手,随意的翻了翻面前的资料,书本内页密密麻麻的注释符号。 这看起来,她的想法并不如她阐述的那样,因为心疼培训费不得不参与的意思。 她在很用心的跟自己的努力要结果。 “想考就考吧。”慕谦泽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手指在盒身上弹了几下,一根烟从盒身里跳出来。 明明是很江湖气的动作,却被他做的如同拓写临摹字帖般慢条斯理。 他转着打火机,踢开翻盖,拢住火机窜出来的火头,点燃之前,象征性的问了温眉一句:“能抽吗?” 火头都怼上去了,就跟架到弦上的箭一样,这个时候,还问什么能不能? 温眉蹙着眉,轻声说:“不是特别排斥。” 慕谦泽将火凑过去,咬着烟的齿缝,开始散发烟气,他轻笑一声:“今天先这样,我下次注意。”他将烟从嘴里取下,夹在手里翻转了几下,以为温眉是介意烟臭味,所以多说了一句:“这款烟,烟味淡,薄荷味浓。” “可都一样含尼古丁,不健康。”温眉接话了,第一次因为离职之外的事情有了情绪的波澜。 她的父亲就是因为抽烟凶猛,从而得了肺癌去世的。 但,慕谦泽不懂这件往事。 “担心我?”他任由指尖的烟焚着,冷峻的眼神里跳跃出了一股裹挟着暧昧的得意,这样的眼神危险又迷人。 这让温眉想起一部老的港片《天若有情》 这部剧里,郑伊健将斯文败类演得淋漓尽致。 他总是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在阳光下淡淡笑着,一副儒雅绅士的形象,在黑夜里,他又变得残忍暴力,面不改色的扣动要人命的扳机之后,又若无其事的擦掉四溅的鲜血,对拒绝他的人说:“我刚才提的要求你可以考虑一下,但我告诉你,从来没有人能拒绝我。” 如果下一秒,慕谦泽扣着她的后脑勺吻过来,她的确无法拒绝。 可他并没有,他只是抬起烟,闷了一口后,问她:“谈过男朋友吗?” 温眉清醒过来:“谈过。” “几个?” 温眉看着他回:“就一个。大学开始的,几个月前结束的。” 慕谦泽也抬眼看她:“为什么分手。” 这看起来并不是他在八卦她的过往,更像是在试探,她目前的心里状态。 “矛盾是近一年激化的,我们对未来的理解跟追求相差甚远。” 温眉低下头,开始回味自己说出的时间跨度。 矛盾激化确实在这一年之内,一年前,甚至更久之前,他们还很甜蜜,她偶尔失眠,赵一白会整晚不睡陪她聊天,他加班赶设计,她也会彻夜等他回家。 只是后来,他们一开始做的这些看似很甜蜜的事情,最后都变成了彼此的负担跟压力。 就像一开始,她也只是个把喜欢跟爱看的比什么都重的女孩儿。 而现在…… 心动在她眼里,慢慢就变成了爱情里最肤浅无用的表现形式。 慕谦泽抽着烟,定定的看着她,毕恭毕敬的站在他的对面,肆无忌惮的怀念与别的男人的过去。 她垂着头,甚至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恭敬的姿态很跳脱他们目前的关系,更像是保持着下级对上级的工作距离。 “你很怕我吗?”他半眯着眼,语气空旷的如同深渊般高深莫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