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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众星捧月般邀请他们入座。 为首的男人冲着门口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可以安排上菜了。” 服务生微笑着点头,垂着身,打算退出去,男人又说话了:“哎——等等,把我之前存在这儿的酒先取来。” “酒就不必了。”慕谦泽抬了抬手,眼睛却看着面前的男人说话:“不喝酒,开车过来的。” 男人愣了愣,回神后,满脸堆笑的走到慕谦泽身边,拎起桌上的淡青陶瓷茶壶,给慕谦泽倒了一杯茶:“那就喝茶,喝茶。” 慕谦泽接过,放在鼻间闻了闻。 “茶不错。” 男人笑了:“上次在安溪的预售会上抢了一些好茶,这算是头牌的铁观音,难得入您的眼,我这就让人装上。” 慕谦泽不置可否。 男人侧身跟不远处的一个女人使了使眼色,女人立刻放下包,扭着身子出了门。 男人转过身:“您先品品这个。我再让他们把其它的也都泡上,您要是喜欢啊,都带走。” 慕谦泽在他的注视下,拎着茶杯吹了吹,浅笑着把茶杯递到了温眉面前:“据说这茶被炒到了几十万的天价,你尝尝,看值不值这个价儿。”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跟着慕谦泽递过来的茶杯,一同堆到温眉跟前。 她哪知道品茶啊,稍显局促,无辜的望着慕谦泽的眼睛,期待他能将茶杯收回去,可这男人只挑了挑眉,笑的更浓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抿了一小口,放下茶杯,浅色的杯沿上残存的口红恰如她心底挥之不去的慌乱。 她握了握杯子,果断的迎上众人的目光,淡淡的说了一句:“挺好喝的。” 一屋子的人都随之附和。 “温小姐很有品味啊!” “温小姐是个懂茶的。” “温小姐厉害厉害。” …… 温眉看着水晶吊灯下,众人越发扭曲的笑脸,不知不觉也跟在后面笑了。 别人在陪笑,而,她在笑别人。 品茶间,菜也上齐了,除了慕谦泽,其余的人都倒了酒,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透过闲谈,温眉知道了,这一行人都是鼎拓比较大的分包商。 每年这个时候,慕谦泽都会跟他们聚上一聚。 但透过慕谦泽的冷淡,可以看出,他并不喜欢跟他们出现在同一个饭局。 除了必要的回复之外,他鲜少会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 酒过三巡,局上的人都喝的半醉,说话不自然就轻佻了起来。 男人们纷纷放下酒杯,偏头让身边跟着的女人点上烟。 角落里,有个稍显年轻的男人,红着脸,吐了一口烟后,看着温眉问:“温小姐脸挺生的,之前没见过。”说话间,他往前靠了靠,手肘撑在桌面上,脸上带了一丝轻蔑的笑:“以前是混哪个场子的?” 温眉正靠在椅背上,回味席间,一桌人就项目管理展开的谈论。猛地被生人“点名”,如芒刺背般抬起了头。 她环顾四周,在每个靠在男人身边的女人脸上停留了目光。 在场的男人身边都带着一个女人,女人浓妆艳抹,穿着华丽,可怎么也盖不住眉眼中的风尘。 身在这样的局里,她其实能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会那么问。 她笑了笑,却没说话。 这样的笑容,被她注视的女人们大抵都捕捉到了,烟气缭绕中,她们或直白或隐晦的散发鄙夷跟不屑,隐约中,还伴随着窃笑跟私语。 直到慕谦泽将手机不轻不重的拍回桌面,玉石桌面啪一声响。 屋里噤若寒蝉。 他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年轻男人,目光凌厉,带了一丝凶狠,男人的酒气一下子就消了,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而慕谦泽却笑了,他将手指搁在桌面上,弹了两下后,收回笑容,指向那个男人:“你不太适合做项目,鼎拓的项目,以后就别投了。”他收回手指,从桌上抄起手机,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屋里越发安静了。 他将身边的温眉拉起,握住她的腰,又跟众人柔声说道:“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先走了,各位自便。” 年轻男人,像一根折断的筷子,木木的倒在椅背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慕谦泽一路牵着她走到了连廊,连廊里,钢琴曲没有间断,喷泉也并未停歇。 来的时候没有细看,这会儿,温眉倒是看清了立在池中若隐若现被水流抚摸的阿芙罗狄忒女神。 在古希腊神话中,这位女神是生于海中浪花,出世那天,从巨大的贝壳中走出来,白瓷般的肌肤,金发碧眼,一步一生花,美的不可方物。世人尊她是美与爱之神。 可,美丽背后,她却克制不住心底信奉及时行乐的阴暗,多次对丈夫不忠。 她立在这个让人醉生梦死的地方,难道不是昭示过往的人及时行乐吗? 所以,那个男人又有什么弥天大错呢? 他只不过借了几口浑物,就把内心的阴暗公之于众罢了。 会所门口,接待已经拎着茶叶候着,慕谦泽走到她身边,停了停,指着茶叶问温眉:“这茶叶,要不要带,都听你的。” “带。”温眉从接待手里接过茶叶:“他组的局属实让人不快活,我夺他所爱,这事儿就算扯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