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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抱!”他将人抱紧了,口中无奈道,“这样抱好不好?抱的可还舒服?” 苏犀玉侧脸贴在他心口,双手紧拽着他的衣裳,总算是没再哭下去了。 下马车时苏犀玉已经完全睡熟了,也不说梦话了,浑身软绵绵的,跟陷入昏迷一样。 床上已经重新铺了蚕丝被褥,看着柔软又舒服,陈译禾将她放到了床上,可才一松手,她又呜呜哭了起来。 陈译禾一个头两个大,叮嘱丫鬟看着她,转头找钱满袖去了。 钱满袖还没睡,正听杏儿汇报今天的事情,听得两眼炯炯有神,十分亢奋。 “你说你这是在干什么,好好的丫鬟不让跟着伺候,非要把人全都带走,让你儿子亲自伺候儿媳妇你高兴啊?” 钱满袖白了陈金堂一眼,没理会他,问杏儿:“真的是抱回来的?” “嗯,下马车的时候少爷还被少夫人的发钗扎了一下。” 陈译禾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杏儿的这句话,嘴角一抽,掀帘子时特意弄出了动静。 陈金堂率先看到他,立马道:“让你闲的没事瞎糊弄,儿子找过来了,看你怎么说。” 钱满袖脸上的笑僵住了,挤眉弄眼让杏儿下去了。 “今天的事……” “我也没做什么啊!”见儿子面色不太好,钱满袖抢先为自己辩解,“我就是带丫鬟先回来了,不是给你留了杏儿和护卫小厮吗?” “我是说……” “我就是看你俩挨着说话画面好看,想让你俩单独待一会儿,这也有错吗?我又没有做什么,也没催生孩子了!再说了……”钱满袖一心虚声音就高了起来,仿佛谁声音高谁就有理一样。 “……我就是想让你们多亲近亲近都不行吗?”钱满袖说了一串,余光偷看儿子的脸色,没见缓和,就开始撒泼,“我命怎么这么苦啊……” 什么话都让她说了,陈译禾放弃了,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表演。 “别假哭了。”陈金堂和钱满袖多少年的夫妻的,摆着手拆穿了她,“你咋就非得插手儿子的事,你是不是闲的?” 钱满袖假哭中抽空剜了他一眼,又装了一会儿,见没人把她当真,才讪讪地停了下来。 “我能说话了吧?”陈译禾问道。 钱满袖期期艾艾道:“说呗……又没人不让你说。” “我是说今天的事就算了,以后别这么做了。” “你要说这个?”钱满袖愣了一下,她还以为陈译禾这么晚了还跑来找自己,是因为生气自己又插手他俩的事了。 “也不全是。”陈译禾道,“月牙儿好像有点醉了,哭着喊着要找她娘,我是哄不好了,要不娘你去陪她一晚上?” 钱满袖一听立马起了身,道:“你怎么不早说?娘最会哄孩子了,小时候你jiejie和你都是我哄的!” 她喊着丫鬟去煮醒酒汤,又埋怨道:“你怎么不知道看着点,她都没喝过酒,这一下喝醉了,明天可有的难受了。” 陈译禾能怎么说,他也是没想到啊。 “行了,我过去了,你就随便找个空房间自己睡吧。”钱满袖领着丫鬟往苏犀玉那边去了。 * 苏犀玉做了个梦,梦里苏夫人和蔼可亲,抱着她喂她喝水,还哼着小调哄她睡觉。 她知道是做梦,因为从她有记忆起,苏夫人就不喜欢与她亲近,更不会喂她吃东西、抱着她哄她,只会说她太吵了,让丫鬟嬷嬷抱远点。 苏犀玉小时候一直以为苏夫人就是不喜欢抱孩子,毕竟她哥哥也很少被抱。 直到后来有一次跟着苏夫人外出,看到苏夫人搂着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农家女孩儿又亲又抱,一口一个小心肝儿,她才知道苏夫人是会抱孩子的,只是不喜欢抱她。 她那时候也才四五岁,觉得可能是自己太吵了,娘亲才不愿意抱自己。 所以后来特意安静了许多,哪里摔疼了不哭,有不舒服也不哭,就悄悄靠近苏夫人,想让她发现了,抱着自己哄一哄。 可苏夫人还是不抱她,见她凑近了就皱眉,让丫鬟婆子将她带走。 后来有一年中秋,前几天苏铭祠刚立了个功,得了不少赏赐,一家人赏月,府中气氛正好。 苏夫人也很高兴,顺手就去抱了苏止瑜,然后被苏铭祠训斥了一番,说男孩子整日抱来抱去不成样子,养的没一点儿男子气概了,让她想抱去抱女儿。 苏犀玉就在一旁,人小小的,还没有桌子高,闻言立马从凳子上爬了下来,站在苏夫人身旁眼巴巴地看着她。 苏夫人尴尬地笑了笑,将她抱了起来。 那时候苏夫人只是将她抱到了腿上坐着,并没多亲近,但即便是这样小苏犀玉也是很开心的。 只是没一会儿,她后腰上忽地被人狠狠掐了一下,她那时候太小了,打了个激灵挣扎了起来,胳膊无意间将跟前的瓜果瓷盘打翻,碎瓷片崩裂了一地。 苏夫人惊叫一声,立刻将她推开了,幸好苏止瑜就在一旁,连忙抱着她才没让她踩着碎瓷片。 四岁大的苏犀玉被哥哥抱着,呆愣愣地盯着苏夫人,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那一天最终在乱糟糟中不欢而散,从那之后苏夫人就再也没有抱过她了。 她还是想要苏夫人抱的,但是再也不会主动凑过去了,有时见苏夫人逗弄别人家的孩子,也只是乖乖地站在一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