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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说?昨天是谁哭着喊着非要抱抱的啊?逮着谁都要抱,我就一个没看住,你差点抱上院子里的柏树了。” 陈译禾食指在她脸上虚点了几下,用幸灾乐祸的口吻道:“万一要是抱到了,现在你这脸上不得都扎上柏树针叶了?你是等不急大夫下回来给你针灸了,急着要做刺猬是不是?” 苏犀玉对昨天的事情记得不清楚,只隐约觉得自己确实是一直被人抱着的,她脸皮薄,见陈译禾说的跟真的一样,窘迫得不敢抬头,拉着他的衣角摇了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喝的醉醺醺,真性情就暴露了,那可真是豪爽,下船的时候还想跳进江里游水……”陈译禾满口胡说,“你力气多大自己知道的吧,我都差点儿被你带下去了,还好我身手敏捷……” “胡说八道,月牙儿昨天乖的很,再说杏儿都说了,从下船到回来她就没下过地,不都是你……” 钱满袖看不惯他故意欺负人,帮苏犀玉拆穿了他,只不过话说一半,被陈译禾的咳嗽声打断。 “着凉了?哎呦!赶紧去请大夫!”钱满袖急了,也不记得刚才要说什么了。 “咳,不是,茶水呛着了。”陈译禾觉得有一点儿不自在,汤匙与碗壁碰撞发出了一声脆响,转移话题道,“明天再去金陵。” 钱满袖见他没事儿,又说要在家多住一天,十分高兴,道:“那好啊,正好让月牙儿再歇歇,上回我给你们俩求的平安符还在明光寺请大师开光呢,该好了,午后我去一趟拿回来……” “我一起去。”苏犀玉嗓音软软道,“不头疼了,我想和娘一起去。” 她知道自己被这么关怀着的时日不多了,就想再多亲近亲近,陈金堂就不说了,陈译禾是鲜少与她有肢体接触的,所以就想跟着钱满袖,能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 钱满袖感觉苏犀玉今日格外黏人,但她就喜欢别人黏着自己,乐不可支道:“哎,那也行,咱们午后早点去早点回来。” 几人说着闲话用着早膳,陈译禾来的晚却比苏犀玉先用完,等苏犀玉接了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手时,他道:“那你们去吧,我去趟府衙。” “去府衙做什么?”苏犀玉好奇问道。 “你管我做什么呢。”陈译禾回道,先苏犀玉一步起身,站起来时故意往她身上撞了一下,苏犀玉没防备,身子一歪倒进了钱满袖怀里。 钱满袖看的清楚,赶紧把苏犀玉搂住了没让她摔倒,质问道:“干嘛呢,怎么又欺负人?” 陈译禾反问:“这也叫欺负?” 他俯身盯着斜依在钱满袖怀里的苏犀玉道:“欺负你了吗?你自己说。” “嗯……”苏犀玉才出声,他又道:“明天去了金陵娘可就看不着你了,你想好了再说。” 这明晃晃的威胁让钱满袖生了气,朝他胳膊上拍打了一下道:“胡闹什么呢,你赶紧走吧,别在家里找事了!” 陈译禾这才不悦地退开了,道:“我就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哎,心酸……” 他装了会儿惨,慢悠悠出了门。 这几年总是有人躲在暗处对陈家人下手,陈译禾雇佣了不少江湖人暗中护着陈家几人,江湖人多少有些案底,得把人底细摸清了他才敢用,所以时不时会去府衙查询。 这两年元大人跟着他得了不少好处,对他是极力配合,陈译禾现在进出府衙跟自己家没什么两样,还有师爷专门陪同讲解。 他在府衙待了大半天,府衙丫鬟推门添茶时,凉风卷着丝丝潮气吹入屋内,陈译禾抬眸朝窗外看去,方见外面天阴沉沉的。 师爷伺候了这么久,早就口干舌燥了,瞄了陈译禾一眼,暗示道:“这天儿看着似乎是要落雨了。” 陈译禾“嗯”了一声,放下手中宗卷道:“什么时辰了?” “快申时了。” “申时……”陈译禾算了算时间,这会儿钱满袖与苏犀玉估摸着刚从明光寺回来,就算带着护卫小厮,下着雨路也不好走。都是女子,雨天城外行人又少,该心慌焦虑了。 与小厮确认了陈金堂已经回了府,他起身道:“那今日就到这了,方才我要的那两人的消息,请师爷多费点心。” 师爷连连点头,刚要送人出去,外面衙役来报:“陈少爷,您府上有护卫带人找了过来,看着像是有急事。” 护卫带来的是应厉镖局的一个镖师,见到陈译禾时额头上还冒着汗珠。 陈译禾奇怪,这几年他与应厉等人交好,但最近并未托人办事,他镖局的人怎么会忽然急匆匆找来? 等对方开口,他才知道是舫净让他来的。 陈译禾早知会有去京城的那一日,所以很早就安排人去做了准备,如今京城最大的那家多宝阁就是陈家的。 掌柜的在明,舫净在暗,又有陈家做财源、陈轻语做靠山,没多久就将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但明面上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家多宝阁与陈家的关系。 舫净这么急让镖局的人送消息过来,多半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镖师道:“舫净小哥说他近日秘密探听到一些消息,可能会有人对少爷不利,让在下快马加鞭回来告知少爷一声。”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陈译禾问道:“他具体是怎么说的?” 镖师仔细回忆了一下,道:“他并未说的很清楚,只是反复强调这事是少爷几年前在京城留下的祸根,让少爷近日千万多加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