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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进了书房就和苏晔一通抱怨,抱怨两人之间真是一点新婚的感觉都没有,不仅如此,有哪一对夫妻像他们这样?看着天天在一起,可是仍是各做各的事情,彼此彬彬有礼,看着不是夫妻,更像合租的男女,一点亲热劲都没有,噼里啪啦一堆。说完子君自己也愣住了,当然,这些都是王嫂的观察心得,子君只是转述了一下,可这一转述,瞬间两个人心里都一凛,有种被戳中命脉的感觉。 是,这是他们的症点所在。 要做些什么去改变一下生活里这一潭死水一样的常态呢?两人心里同时都在想。每天24小时,对彼此的行踪了如指掌,没有好奇感哪里来的激情?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又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子君想现在是到了必须换一个工作的时候了。 其实她很早之前就想换一份工作。 她从一毕业就进了立晔,至今也有六年了,六年来工作一成不变,没有任何挑战,以前选读英语专业的最初理想其实是将来要做一个专业翻译,后来毕业的时候顺应苏母和罗母的劝说应聘进了公司,几年下来,她工作不可谓不努力,可是在一家以设计为中心的公司,她所能发挥的作为也只是辅助的很小一部分,中途不是没有想过离职,但总觉得自己若是辞职就像犯了什么错误一样,有种罪恶感,最终仍是打消了念头,渐渐地她也就安于平稳放弃了最初的理想。可现在,这个念头又冒了出来,并且不可遏止,她需要换一个新环境,需要借助外因去调换另一种心态,需要改变。 于是半个月后,经过反复权衡,子君先是听取了罗父的意见,并取得了支持后又和苏晔交换了想法,也得到了苏晔的支持。做好心理准备后,子君选择在过完中秋节的第二天把自己的想法在晚餐时分说给了苏父苏母听,苏父苏母最终也表示了支持,于是她于九月底正式递了辞职信,在十月底离了职。这一举动自然又在立晔的有心人中间引发了一番不小的流言,子君暗自高兴,让苏晔承受去吧。 正式离职后,子君才开始张罗自己的下一份工作,她给最好的朋友毛边打了电话,急性子的毛边一听她终于离职了,比她还兴奋,当即就定下了见面的咖啡馆,拎着包就冲过来见她了。 第七章 细处见温情 毛边,何许人? 用她自己的话说,一个猛于虎的女汉子。 在子君眼里,其实她就是一个比一般人更快言快语更洒脱率真更豪放不羁一些的正直女青年,高三时转入子君的班级,之后两人同时考入一间大学同一专业,渐渐地关系就亲近起来,其实严格说来刚开始的时候基本是毛边一头热地粘着她,久而久之她也就习以为常了。毛边就曾说过,子君是那种极度被动的性格,谁要想和她拉近关系,必须要学会忽略她的拒绝,只有死缠硬磨步步渗透才能成功,显然事实证明毛边的眼神是很犀利的,子君的朋友圈中有最早就从初中发展起来的,说起来毛边算是后期加入,但其实在内心里,她一直觉得只有毛边才是和她的心最亲近的。子君了解自己性格的缺陷,但毛边的存在就把两人补成了一个圆,和她极端互补。和毛边在一起的时候,子君是最放松的,基本不用动脑子,毛边可以一路不停顿地说各种话题,她只需要适时地给予配合和反应,问什么就答什么,去哪里吃哪里玩安排什么节目她通通只需要跟着毛边走就可以,她非常享受这样的待遇。 正如此她曾经想过撮合苏晔和毛边,热情地安排过他们单独约会,只可惜不了了之,两次约会后毛边给她的答复是:苏晔就是另一个你,闷也闷死了。她问:既然是另一个我,你和我一起岂不是也闷?毛边理直气壮回答她:那不一样,和你一起我可以随心所欲完全忽略你的感受,要做男朋友的话我能那么大咧咧对他吗?子君无语。 后来大学毕业子君留在上海工作,毛边出国待了两年,据她自己说是去游学的,回来后进了一家外企,如今已经是公关部的主管领导了,事业是顺风顺水,恋情却也是风生水起,不提也罢。 毛边一出现就先抡起手里的包轻轻拍在子君胳膊上,“终于舍得离开安乐窝了?还以为你一辈子就打算那么过下去了呢。” 子君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头发削到极短,薄薄一层贴在头皮上,像是染了紫色,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衣服却又穿得很正经,规矩的铁灰色套裙,脸上精致得体的妆容,扑面一股凌厉的气势,子君笑起来,“是啊,所以不就第一时间通知了你,我可是刚办好正式离职。看你这怪样子,又折腾。” 两人找位子坐下,各点了一杯咖啡并三明治。 “我刚开完一个会,这几天大老板从美国来视察,整个公司气氛紧张。”毛边一边说话一边脱下外套,里面仅余一间马夹胸衣,胸部曲线玲珑有致,她把外套搁在旁边座椅上,一脸泰然自若。 子君不由自主瞄了瞄四周。 毛边给她一个白眼,紧接着问她:“以后想干点什么,找哪方面的工作?” 子君单手撑住下巴,看牢她:“你应该知道的呀。” 毛边挑挑眉,想了想说道:“哦,想进翻译公司吧。那你不用cao心了,我有关系不错的朋友在猎头公司,也有朋友在翻译公司做,过段时间给你回信。“ 少顷,点的东西陆续上来,毛边挥一挥手,“这个话题不谈了,下面来说一说你吧,一直没有机会好好问问你,怎么突然就和苏晔结婚了?你爱他?”毛边随手拿起一个三明治咬了一口,漫不经心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