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医痴
书迷正在阅读:孽凡记、后宫首富拒绝炮灰剧本[穿书]、养云、当我渣了年代文男主后、成为质子心尖尖后、和影后官宣后OO恋(GL)、国色朝酣[重生]、败给娇嗔、女朋友她只想搞钱、[综漫同人]十代目社畜打工指南
对呼延照而言,他得了王天罡的秘传掌法和剑法,可能能胜过裴继欢和楚逍遥霍紫鸢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这一点他自己也并不怀疑,岂知那女子来得实在太快,呼延照肩头一缩没躲过去,气运丹田,肩头变得宛若铁石,饶是如此,那女子一抓抓过未曾伤着他的皮rou,他肩头还是一阵火辣辣地麻痛,急忙反手拍出一掌,飞身纵开,心头暗惊道:“这女子的内功纵然比不上老主人,也应已是一等一的高手。像这样的人物,为何会跑来管这个闲事儿?好在主人教我护体神功已颇具火候,否则被她抓伤,纵能逃得性命,这一身苦练而来的功夫就要废在她的手下了!”要知道天下武功修炼的途径固然是大同小异,王天罡这派的武功路子和中原其他门派的武功却好似截然不同,呼延照在王天罡的指点传授下练成了一身邪派神功,若武功被废,须以千年续断接驳断骨,武功又要从头练起,这可要比完全不懂武功的人新练武功难上加难,把琵琶骨要害之所卖给敌人,相信即便王天罡亲至,也不敢那样大的险。 只听那女子淡淡一笑道:“原来是王天罡门下的奴才。可惜了一副上好根骨,不走正道!你姓什么,姓呼延还是姓慕容?” 呼延照伸手一摸,肩头火辣辣作痛,血迹竟然渗出了衣裳,心中暗暗吃惊,急忙道:“好,这段梁子我记下了,这笔帐咱们以后再算!” 那女子淡淡冷笑道:“你要找我,尽管到瓜洲赤头渡来找我便是,我是医痴莫青霞,你记住了!”随手从柜台上抓起一把筷子,喀嚓声中,扬手挥出,呼延照已经跳出窗外,猛可里只听背后风响,急忙抱头俯冲,几乎摔了五体投地,嗤嗤作响,一大把断筷子擦着后脑给过,前方一株大树宛若下了一阵急雨一般,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一大把筷子悉数打在树身上,直没无影。呼延照胆战心惊,急忙跟在王少崖身后,主仆三人,急急跑了。 楚逍遥见了那女子,忙跑上去,拉着她的手道:“青姨,您总算来了!”那女子正是“医痴”莫青霞,笑道:“臭小子,惹谁不好,你去惹葱岭王家的人做什么?”楚逍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道:“不错,我是招惹了姓王的,不过我可并不怕他,哼!”莫青霞嗔怪道:“我不是说你怕了姓王的,只是让你小心点儿。今天幸亏不是王天罡亲自来,王天罡若亲自出手,就算我和你的伯父联袂,只怕也挡他不住!”楚逍遥吐了一下舌头道:“我知道青姨会来,要不然我肯定避得远远的,惹不起难道我还躲不起吗。”话犹未了,莫青霞已是哈哈一笑,截着他的话道:“你就喜欢油嘴滑舌的。小心我写信告诉你伯父!”楚逍遥连忙摆手,告饶道:“好青姨,你就饶了我吧!” 莫青霞伸出一个指头点着他的额头,笑道:“小兔崽子,活了三十岁,你也有怕的时候吗?说吧,你把我叫来,是要给谁治病?”楚逍遥怔了一怔,接着笑道:“其实这人就在你眼前了,他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名叫裴继欢。他的两位师父可是大有来头呢。”莫青霞看了裴继欢一眼,淡淡地说道:“原来是杨白眉和红拂女的徒弟。这也难怪,天下武林只有这两家的武功内力是取自百骸之中,散之脏腑四周,和其他门派的武功发自脏腑,养于百骸截然相反,受了伤就会面现潮红,气喘心跳。” 霍紫鸢见她也不用诊脉,单凭眼力就能看出裴继欢受伤所在,心中敬佩非常,拱手道:“还要请莫神医出手相助。”莫青霞眼光一转,点头笑道:“好漂亮的小丫头,你又是哪位高人的门下?” 霍紫鸢道:“傅青衣乃是家母。” 莫青霞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她呀。好在受伤的不是你,是这个小伙子,否则的话,我要不要给逍遥这个面子,还两说呢。”楚逍遥道:“青姨和霍姑娘家有什么过节吗?” 莫青霞道:“倒也没什么过节,我只是不太喜欢当年的江南‘四大红颜’(红拂女、风栖梧、裴玉琼、傅青衣四人共有的绰号)这个称呼罢了。”楚逍遥松了口气,忙道:“如果是这样,就请青姨下手吧?” 莫青霞道:“他这个伤治疗起来也容易,有我莫家‘镇魂针法’,相信不用十针,就能针到病除。我治他可以,有个条件我必须先说明。若我将他治好,我要他演示三招般若神剑中的杀手绝招给我看;若我无能为力,我拍拍手就走,你们只好另请高明,如何?” 裴继欢生平最敬重者,无外乎红拂女张初尘,生平最恶者,就是别人在背后说红拂女的坏话,听了莫青霞之言,心中怒气顿生,道:“二姨小姨倒也还罢了。张mama和我的母亲,岂是你寻常可比?所谓医者父母心,你身为医生,为人治病,乃是份所当然,哪怕你名气再大,始终脱不了自己的本分。如今你轻慢我张mama和母亲在先,提条件相要挟在后,我姓裴的再没没骨气,又岂能任你将我最尊敬的人无端侮辱?”傲然道:“不用,多谢楚兄和莫前辈的关心。所谓‘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裴某虽非贤人,尚知贤教。又有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死上天注定,裴某决不肯受人要挟,而将师门剑法轻易授人,前辈的条件,请恕晚辈难以遵从。紫鸢,收拾东西,我们走吧!楚兄,就此别过!” 霍紫鸢见裴继欢意态坚决,心中酸楚,几乎掉下泪来。莫青霞冷笑一声道:“好有骨气的小子,把我从百十里外叫来,说走就想走么?”也不见她如何作势,身形晃处,已将裴继欢手腕抓住,裴继欢只觉对方手劲奇大,手腕脉门宛若上了一道铁铐一般,用力一甩竟然没甩脱,莫青霞已是并指如飞,连点他十数处要害xue道,冷哼一声道:“‘医痴’莫青霞想治的病,任何人想走都走不了!乖乖给我呆着吧!”他一抓到裴继欢手腕,只觉他脉相跳动甚是奇特,不由一惊,再凝神搭脉,心道:“这小子的伤十分古怪,体内明明有三股不同的真气四处游走,偏偏为何他还没死,还能跟人动手过招?”又想:“他没受外力震伤,这是练了三门不同门派的武功而至于此,这是什么道理?是了,定是他数有奇遇,又不知内力过剩的厉害,三股内力相互冲突,相互攻伐,以至于真气无所主导,各自为政,现下三股真气的其中两股大部分虽已消除,余势散入五脏六腑,胶缠固结,除非将这两股残存的真气彻底拔出,否则下次再行发作,只怕是神仙才救得活他。”反掌一推,将裴继欢轻飘飘地送出,正好落在檐廊下放着的一张椅子上,一时却是不好如何下手,只是背着双手,在天井中往来踱步,凝思出神,也不说话。 莫青霞少年情场失意,于是身入名山,访求医道高深之士,颇有所得,所以她许下愿心,毕生潜心医术,从此不再动情以心。中年以后,果然任何疑难绝症无不手到病除,这才在江湖中博得了“医痴”这个外号,号称无病不知,无病不医,无病不欢,可见其神乎其技。但普通人练武,从来只有一股真气产生,是深是浅,全靠个人的勤学苦练,真气受损,本是极为简单的内伤伤情,她一生之中可谓遇见无数,而一人体内有三种不同门派的真气生出,而且受伤之后真气散乱而缠入五脏六腑却其人不死,依然还能运气如昨,其中原理直是令人匪夷所思。她开出条件,本是却不过楚逍遥之请,其实并无心替裴继欢治伤,然而碰上了这等毕生难逢的怪症,却宛若赌徒之见骰子、老饕之闻rou香,心痒难耐,如何肯轻易舍却?寻思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也罢,三股真气相互扭结,比之一股真气散乱无章,也并无多大区别,不过多费手脚,费些思量而已。这小子不肯答应我的条件,我何不先将他治好,然后出手杀了他?” 可是要将裴继欢体内散入五脏六腑的残存的两股真气悉数驱出,当真又谈何容易?莫青霞直思索了两个多时辰,默然不语在天井中不知走了几多个来回,忽然心头一亮,从随身的医囊中取出一个包裹,取出十二枚粗大的钢针,运力在裴继欢丹田下“中极”、颈下“天突”、肩头“肩井”等十二处xue道上插入。“中极”乃是足三阴、任脉之会,“天突”是阴维、任脉之会,“肩井”是手足少阳、足阳明、阳维之会,这十二枚钢针一插下,他身上十二常脉和奇经八脉便即立时隔断。裴继欢身上常脉和奇经隔绝之后,五脏六腑中残存的真气便相互不能为用,然后以陈艾灸他肩头“云门”、“中府”,再灸他自手臂至大拇指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大渊、鱼际各xue,这十一处xue道属“手太阴肺经”,可稍减他深藏肺中却又无可利用的那股残存的真气。这一次隔绝经脉,裴继欢所受的苦楚,比之刚刚受伤时又是别有一番滋味。灸完手太阴肺经后,再灸足阳明胃经、手厥阴心包经?????莫青霞下手时毫不理会裴继欢是否疼痛,用陈艾将他各处xue道灸得处处皮焦rou烂。裴继欢明知她故意下手狠毒,要逼得自己低头认错服输,咬紧牙关,也是丝毫不肯示弱,心道:“你要我呻吟半声,那也好似做梦。看看是你的火厉害,还是我的骨头厉害?”xue道剧痛,他却是坦然含笑,虽然身体动弹不得,倒是口若悬河,跟霍紫鸢大谈特谈各地美味佳肴。莫青霞一面灸艾,替他清除体内的残存真气,一面用心想医书医典中关于真气过盛的医案,根本无暇听他口如悬河滔滔不绝,倒是好几次被裴继欢的大声谈论扰得心烦意乱,火热的艾灸好几次几乎落错了位置,及至终于明白“这小子其实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已是大费了一番周折,白费了许多力气。 待得十二经常脉数百处xue道灸完,已是天将傍晚,裴继欢身上被烫得青一块紫一块,也决不肯出声向莫青霞哀求,更加不曾露出丝毫痛苦之色,莫青霞只作视而不见,毫不理会,心中却不禁暗暗称奇:“这小子骨头倒是硬得要命,果是和常人大不相同。他当年(楚霸王楚平章)若有这小子一半强硬的性子,我也不至于数十年独守空闺,望断天涯。” 当下天色已晚,霍紫鸢自把遍体鳞伤的裴继欢搬入房间安顿,莫青霞医术精绝,点xue手法也是古怪之极,裴继欢数度运气冲xue,不但冲之不开,引发尚未全部清除的真气复又卷土重来,于各处xue道之中纠缠凝结,可怜莫青霞大半天的功夫,顷刻之间,又化作了东流水。等到莫青霞想到以点xue之法令裴继欢不至于半路逃走之法大不可行时,从床上爬起,来到裴继欢房间一摸他的xue道,各处艾灸所在又复真气冲荡不可抑制,真是竹篮打水,白白一下午的辛苦努力,都化作了乌有先生,当下只气得不曾破口大骂而已,脸色铁青,摔门而去。 次日清晨,莫青霞又以半日之功,替裴继欢烧灸奇经八脉各处xue道。十二常脉犹如江河,川流不息,奇经八脉犹如湖海,蓄藏积贮,因之要除去残存固结于脏腑之间的无用真气,却又为难得多。莫青霞想了半夜,拟了一张祛邪扶正、补虚泻实,以气攻气的方子,用的却是治疗蛇毒时“以毒攻毒”的反法。霍紫鸢急忙拿了药房买药来煎,裴继欢服了之后,十二常脉中残存的真气渐渐消失,精神也健旺了许多。午后莫青霞又替裴继欢针灸,裴继欢心存戏谑之意,以言语相激,想迫得莫青霞沉不住气,哪知莫青霞丝毫不为所动,竟是理也不理,冷冷地说道:“我莫青霞‘医痴’的外号,得来决非幸致。你想激怒了我,让我勃然大怒而去,从此天下知我莫青霞‘医痴’的绰号名不副实,我岂会受你的干扰蛊惑?好小子,你这病老娘已治上了手,现在你就酸跪下来求我停手,那也是万万不能。等你病好了,老娘说不定什么时候想起你给老娘使的坏,一剑将你杀了,也凭我高兴不高兴,总之到了那时,于老娘名号丝毫无损。” 裴继欢见自己任性胡为,终于将一位矜持高贵气度雍容的“医痴”搅得开口闭口自称“老娘”,也觉有趣,不禁哈哈大笑,笑声中嗤嗤声响,又是皮焦rou烂,臭气熏天,被莫青霞艾灸的火头狠狠地灸了几下。霍紫鸢在旁看,心疼下泪,倒是裴继欢泰然自若,坦然受之,又如昨日一般,决不肯低头求饶,半个哼字也是没有,把莫青霞气得手软脚麻,把艾灸摔在地上摔得粉碎,骂骂咧咧地走了。 莫青霞长年在江湖中游历,虽自诩医术无双,但终归不是人人得知她的外号,终究几许寂寞,不知向何人去诉说。知她名气者人人只赞她医术如神,其实她身为一介女子,毕生真正自负者,还不在医术通神、几可比肩药王孙思邈,而早于医学方面的发明创见,可谓达前贤者之所未道。她自知成就非同小可,却也只能孤芳自赏,半生心血,只怕将来流于无形。此时见裴继欢傲骨铮铮,自己竟是拿他丝毫无辙,昨日半日的反复,颗粒无收,还被这小子气得额头青筋隐现,这实是前所未见之事。她被气得三尸神暴跳,其实每可摔门而去,裴继欢死也好活也好,再跟自己毫无干系,但一想裴继欢的伤势前所未见,心痒就越是难耐,怒气渐熄,心念一动:“昔日我往太白山中拜访药王孙思邈,他曾提示我各种掌法真气的不同去处和修补方法,其中红沙掌、铁沙掌、毒沙掌、黑沙掌、绵掌、大力金刚掌??????各种各样掌力真气走火入魔发作时的症状、急救、治法,无不一一授及,孙药王有一门论述,说真气盛衰‘当从紫宫、关二xue着手’,御阴阳五行之变,视寒、暑、燥、湿、风五候,应伤者喜、怒、忧、思、恐五情,出手判之,药石针之,其根自固,其害自除。”论述的医理可谓博大精深之极,当下平抑怒气,走了回来,冷冷的道:“老娘说过要治好了你,就非要把你治得活蹦乱跳为止,你想把我莫青霞想成一个见死不救的催命无常,白白玷污了老娘的名声,老娘岂能让你得偿所愿?死一个裴继欢,和死十个裴继欢也并无二致,你那点儿小心眼,趁早不要在老娘面前来使。”裴继欢知道再多说费口舌也不过徒然白费时光,激是激她不动的,于是闭口不言,楚逍遥在旁看了,和霍紫鸢相对苦笑。 莫家针法,果然神妙非常,莫青霞银针下处,“紫宫”、“中庭”、“关元”、“天池”一一落针,不过片刻,立见其效,渐渐散开了他体内真气乱走而淤积的瘀血,裴继欢只觉翻江倒海,几口黑血吐了出来。这几口黑血一吐,裴继欢非但不见脸色苍白,反倒脸色红润了许多。莫青霞心中大喜,被裴继欢恶作剧捉弄的一肚子恶气顿时化为乌有,知道针法用对,不禁大为得意,道:“针下呕血,想必手法稍嫌霸道,待老娘再想个其他办法来中和一下,以免伤了元神,那还是于我莫青霞之名大大有损。”其实她的针法已颇为收敛,但本着“疾病下猛药”的医术宗旨,下针狠准,绝无丝毫调理养修之佐,急冲猛攻,破除残存真气之基,使真气随淤血泄出,裴继欢自然体内轻松,气血渐通,自然脸色红润,精神健旺了。 一连数日,四人只在客栈中,并不外出,一者裴继欢疗伤紧要,只怕莫青霞随时使唤,二者也怕呼延照去而复返。这几日中,好好一个霍紫鸢担心受怕,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但裴继欢暗暗心疼,莫青霞与她并无龃龉,也不免有些可怜她。但她专心用针,又过三四日,莫青霞忽觉裴继欢臂弯上二寸“清冷渊”、眉后陷中“丝竹空”两处xue道下针后竟是半点动静也无。莫青霞潜心苦思,使了许多巧妙方法,始终不能将裴继欢体内这股残存的真气逼出。裴继欢见她劳神焦思,十分苦恼,原本姿容颇为秀丽的一代“医痴”,竟然大为憔悴,心下不安,此时斗气之心早去,于是说道:“莫神医,晚辈的伤万顽固如此,原本我也并不指望它全部消尽,我体内这股真气驱除不去,那是晚辈命数使然,你也不必太过费心,为了救我一命而有损身子。”莫青霞哼了一声,淡淡的道:“老娘几时要救你性命了?只是我治不好你,显得我‘医痴’无能。老娘要治好你之后,待你好好的可以运功使剑,再想法杀了你,以报你今日轻视之仇。”裴继欢叹了一口气,道:“太史公有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世上有很多居心叵测的人,似乎盼别人都死光,他才开开心心。殊不知他用心险恶,将来必然堕于他自己为自己设下的圈子中无法自拔。晚辈从未存心害人,只盼有生之年,为武林苍生荡平妖氛,还天下以太平安康,于愿已足,决不敢奢望长命百岁。神医若无法,晚辈听天由命就是,于神医的雅号,有什么关碍?” 岂知莫青霞绝非冷面冷心毫无情感之辈,只不过年轻时自伤情变,性情于是有些偏激,由柔和细腻,变得轻躁易怒,喜欢与人争胜而已,此刻听了裴继欢这一番言语,心底不禁大为振动道:“我年轻时嗜好药石之学,立志悬壶济世,心怀苍生,何尝与他的心境不同?我当日失言,瞧不起他的师父和他的母亲,已是大大犯错,按江湖规矩,是要跟人端茶道歉,赔礼请恕的。咦,我这是为了什么要跟他生这一肚子无名气?”竟无形之中,对他暗暗变了心情。 她身为女身,容颜绝世,矜持清高,乃是与生俱来,此时虽然不便向他吐露什么,还是忍不住叹道:“你聪明睿智,得遇明师,二十多岁,武功便足可与江湖中一流高手并驾齐驱,只是??????可惜,可惜。”言下之意自是说你武功就算绝高,日后体内残存的真气发作将会一次比一次厉害,直至终时,连带体内正常运使的真气也是受其伤损,其恶果便是年纪轻轻,寿算不长,学了绝世的武功,又有何用?她不知裴继欢心中却是一番主意,他决意要按照红拂女告诉他的话:“你做不成王者,那就试着去做个万人景仰的大侠,这和安邦定国平靖四海的文臣武将,又有多大的区分?”来做,哪怕寿算不长,又有什么可担忧的? 一念及此,不禁哈哈一笑,站了起来,自走出房去,走到客栈大堂,要了一大壶酒,开开心心地喝了下去。霍紫鸢又不忍劝他,五内俱焚,只躲在房中落泪。楚逍遥素来开朗,对此也是毫无对策,与莫青霞两人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