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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做梦,白梦也梦见两人又回到了初雪的山边。 漫天飞雪,他们依旧是手牵着手,不同的是,这一次白梦也送给谈时琛礼物,他只是轻笑了声,“别想太多了,我们没可能的。” 他的眼神里是白梦也未曾见过的轻佻与冷漠。 转身时将白梦也送的礼物毫不留情地丢到垃圾桶里。 场景太过真实,白梦也醒来时后背全都是汗,似乎是有感应的,她放在床边的手机亮起。 是谈时琛打来电话。 白梦也恍惚几秒才接起电话,声音有点闷,“阿琛,我做噩梦了。” 对面真实的声音将谈时琛从地狱中拽回来了点,他低低笑了声,“梦到什么了?” 白梦也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梦见你出轨了。” 谈时琛闷笑,“我不在就开始污蔑人?” 白梦也将身上的被子裹紧几分,弯起唇角,“你在那边,还好嘛?” 谈时琛望着凌晨医院门口依旧川流不息的人群,嗯了声,故意不正经的说:“除了你不在身边,一切都好。” “切,我才不信。” 嘴上这么说,笑意都快从白梦也眼里溢出来了。 两人又东扯西拉地聊了会,慢慢的,白梦也感觉到困意袭来,嘴里还在念叨着明天的课:“大四了怎么还这么多事…唔…想你了…” 相隔数里,听见这句话谈时琛的心还是重重跳了一下,他轻声道:“晚安。” “我也想你。” 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绵长的呼吸声,谈时琛才挂掉电话。 思念藏在夜色之中,似乎比平时更为浓重。 谈岁淮出来找人时,谈时琛身边散落着烟头,数不清是抽完的第几根烟了。 “你再抽就要腌入味了。” “……” 谈时琛朝里面抬抬下巴,声音有些哑,“周生淮怎么突然恶化了?” “他当时那个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谈岁淮看不得他这幅样子,“这么多年了,你不能放过自己?” 谈时琛摇头,“不知道,我就是放不下。” 他有一种执念,好像自己寻找了这么多年的答案可以在他身上找到。 谈岁淮叹了口气,他换了个话题,“你和宋家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挺好的。” 说起这个,谈时琛眼里多了几分生气,他晃了晃手上的盒子,“小也做的蛋糕。” “……” 谈岁淮啧了一声,“既然决定好好对人家,就把过去的事情放下。” 谈时琛点头,“我知道。” 他也想将这些事都处理好,然后轻轻松松地站到她面前。 两人正说着这事呢,一个护士从医院里面跑了出来,“快来!出事了!” -- 周围的声音仿佛消失不见,谈时琛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护士刚刚说的:“他还是没挺住,器官衰竭…没抢救过来,我们也很遗憾。” 比起门诊,重症监护室的外面要安静许多,但消毒水的味道依旧浓厚。 隔着病房厚重的大门,里面痛苦的哭声依旧压不住,谈时琛微垂着头,沉默地跟在谈岁淮的身后。 走廊的灯泛着空荡的白,刺得人眼睛生疼。 快到门口时,谈岁淮拦住他,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十指用力捏了一下,“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你不欠他们的,知道吗?” 谈时琛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轻轻点了个头,甚至还扯起嘴角笑了下,“知道了,哥,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周生淮父母的哭声大的几乎收不住,见谈时琛进来,他们似乎有了共同的发泄口。 周母早就忘记了上次自己做过的错事,红着眼睛指着他,“阿淮死了,他死了!” 似乎是痛苦到极致,她发出的哭声更像是某种动物,周母全身发抖,靠着周父才勉强站稳,“他死了…我们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就因为做了你的什么…领航员,他死了…死了啊…” “你们两个认识十多年,阿淮为了你去到州市,你们一起配合开赛车…他甚至救过你的命,可最后…他死了,因为你死的。” 说到这,周母激动地推开周父,大步走到谈时琛的面前,明明是比自己高了一个半头的男人,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将他推出去好远,“为什么啊,为什么当时死的人不是你,我们阿淮就是鬼迷心窍的一下,为什么最后会是这样…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悲痛的哭声在病房里回荡,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诡异,“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与在谈岁淮面前表现的平静不同,在他们面前,谈时琛眸光满是晦涩。 仿佛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时间被哭声无限拉长,不知道过了多久,谈时琛抬眸望着他们,嗓音压抑着痛苦,“对不起。” 他偏头望着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男人,周围一切检测设备上的图案都变成一条直线。 周生淮死了。 像是一个狠毒的诅咒,死在了他生日这天。 第44章 负担 “我从来不喜欢我自己,但我喜欢…… 从病房出来时,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谈时琛微垂着眼,望着门口的人来人往, 一时间有些发蒙。 恰好白梦也恰好发来消息:[阿琛,我早起锻炼啦,蛋糕吃了嘛, 好不好吃?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