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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为何如此有病 第112节

    她拿起桌上的《行侠记》,封面上的字迹无比清晰,与文题如出一辙。

    再翻开第一页。

    谢星摇呼吸骤停。

    但见纸页薄黄,一笔一划写着硕大标题:《霸道魔尊爱上我:虐爱插翅难飞》。

    这不对劲。

    这根本不科学。

    这一切的起源,都是——

    当初晏寒来突然敲门,话本全都暴露在外。

    月梵出于羞耻心,稍稍动用灵力,篡改了昙光作品的封面书名;而温泊雪……则慌慌张张,把所有书册藏在了自己身后。

    不会吧。

    不会……弄混了吧。

    那她方才给晏寒来看的这三本,究竟是什么?!

    谢星摇大脑一片空白,随手翻开一页。

    [张生舌尖掠过后槽牙,右臂上抬,将她抵在墙角:“不爱我?”

    “你何苦逼我。”

    她含泪咬牙:“你我二人本是陌路,不应有丝毫瓜葛。”

    话语方尽,张生便欺身而上。

    红浪翻,水音绵,唇齿交缠间,张生来势汹汹,吻得她情迷意乱。

    他总是如此霸道。

    “你是我的女人。”

    张生道:“这辈子,别想从我身边逃开。”]

    谢星摇:……

    她好迷茫,她不明白。

    噼里啪啦的念头在脑子里乱糟糟炸开,思绪来了又去,最后只剩下硕大无比的几个字。

    她是谁,她在哪里,她为什么要拿着这种玩意儿?

    趁理智还没散尽,谢星摇尝试着回溯记忆。

    就在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前,晏寒来眉头紧锁地盯着这本书看,而她义正辞严,一字一顿告诉他。

    “故事里的男主人公性情刚硬,晏公子不妨多学学他。”

    学什么。

    学他的霸道,学他的壁咚,学他舔一舔后槽牙,然后把人按在墙角亲?

    张生的确不会和一个姑娘呛声。

    因为在姑娘开口之前,他已经在用舌头狂甩人家的嘴唇。

    谢星摇:……

    对了,还有第二本。

    如果第二本能正常一些的话——

    翻开第一页,白纸黑字,明晃晃几个大字。

    《囚爱:病娇蛇皇的独宠》。

    还没开始看,谢星摇已经眼前一黑。

    [她茫然回头,只见张生眼尾泛红,轻拽她袖口。

    “jiejie。”

    张生道:“因为我是卑贱的蛇妖,你就不爱我了?”

    她心如刀割,却无法倾吐难言的苦衷,唯有反握他掌心,感受一片寒寂冰凉。

    恰是此刻,张生眉眼微舒。

    她尚未出言回应,竟见张生身后蛇尾突现,须臾上缠,罩住她腰身。

    蛇尾寒凉,可见黑鳞如冰,张生将她死死锢住,动作却是缱绻温柔,好似撒娇:“那jiejie一辈子留在这里,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怎么又是你,张生。

    谢星摇觉得她需要一个呼吸机。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晏寒来翻阅这篇话本时,她正在说“主人公出身卑微,但从不放弃、奋力拼搏,最终如愿以偿”。

    话本子里病娇囚禁的故事,居然和这句话无比诡异地对上了。

    还有那条将女主角死死缠住的尾巴。

    晏寒来,也有尾巴。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要说那句“男主角很值得学习”啊?

    最后是让晏寒来皱眉的《太平记》。

    能让他蹙眉,很明显,《太平记》并不太平。

    晏寒来甚至还红了耳朵。

    崩溃的心颤抖的手,谢星摇拿起最后一册话本,定睛看向书名。

    《早春夜记》。

    难得正常的名字,看上去像本老老实实的游记。

    不过……昙光会对游记感兴趣吗?

    她不明缘由地愈发忐忑,缓缓垂头,翻开其中一页。

    [说时迟那时快,张生跨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女子柔若无骨,于他掌心似水化开。

    适时灯影憧憧,但见冷月横窗弄清影,素手纤纤解香罗。

    长夜漫流,塌间清光皓色。张生落掌而握,温如玉,软似裘,婷婷袅袅,如月下海棠,映水芙蓉。时而花枝簌簌,水玉勾缠,莺语啼不休。

    只道是:戏水鸳鸯情醺醺,穿花蝴蝶意nongnong,春意绵绵不尽也。

    三日后,张生神清气爽,推门而出。]

    好家伙。

    无休无止的汹涌热潮,彻底席卷整个识海。

    谢星摇的脸,从未有这般烫过。

    ……哦。

    这是她说“主人公天赋异禀,凭借多日苦修,终成人中龙凤”的那本。

    整整三天,张生你的确是人中龙凤。

    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篇看似朴素,实则最狠,居然是本自带颜色的王炸。

    她说过什么来着。

    非常有趣,偏门巧艺,晏公子可以琢磨琢磨。

    救。命。啊。

    感受到青衣少年冷淡的注视,谢星摇皮笑rou不笑:“哈哈。”

    晏寒来面无表情,没有应答。

    谢星摇rou笑皮不笑:“这张生,玩得挺野哈。”

    晏寒来似是好心情地勾了勾唇角,慢悠悠斜倚在一根木柱上,一言不发。

    谢星摇:……

    谢星摇编不下去,耳后嗡嗡发热,思来想去,干脆双手掩面,逃避现实:“晏公子我是无辜的我毫不知情真的真的,我可以解释。”

    让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须臾,沉静卧房里,响起少年人的轻笑。

    这声笑清净悦耳,不似他平日里的冷嘲热讽,倒像是由心而发,有如飞泉鸣玉,裹挟出满满当当的少年意气,叫人心生欢喜。

    谢星摇没听出发怒的意味,张开两根手指,透过缝隙瞧他。

    晏寒来也在看她。

    这姑娘面上少有地染了绯色,与一身红裙遥遥相衬,鹿眼莹润,悄悄露出一角,正对上他的目光。

    莫名其妙,他心情很好。

    青衣无声一动,踱步至她跟前,微微俯身。

    皂香倾泻而下,谢星摇心跳骤顿,条件反射挺直脊背。

    晏寒来笑意未褪,凤眼弯出一道纤细的弧,连带尾音也随之上扬,好似小钩:“那我便听谢姑娘好好解释。”

    第59章

    飞舟,温泊雪厢房。

    “所以。”

    月梵饮下一口凉茶,握杯的手微微颤抖:“你怎么解释的?”

    谢星摇手肘撑在木桌上,单手扶额:“就说拿错了,昙光的手稿不小心混入其中……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