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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音没有瞒过陶子晔什么事情,陶子骅有时候回来也会同他说说近来发生的事情,他比旁人知道的也多一点。但他想了一下,只摇摇头:“这些我哪里会知道?”对方是站在他妻主那边的,找他问是对他妻主的爱护,可惜立场不同,他也不知道自己妻主的立场,为了保护自己的妻主,他也不会乱说话。 “嗐,”西溪也不指望对方知道什么,毕竟嫁了人才知道做夫郎的昨天被关在院子里,外面的事情女人又不会对男人说,什么都不知道才正常。他的目的也不在问事情,而是在请他帮忙:“是这样的,我家妻主邀请你们一家子过来黎府做客,你们隔两天有空了可一定要过来。” 陶子晔默默接了对方递过来的请帖,对方见没有别的事情了也不多停留告辞回去。 京城里的情况现在复杂得很,陶子晔并不想自己亲近的人卷进去,不过也知道自己jiejie想要为她们陶家平反必定是会掺和在中间的,而他的妻主也不可能独善其身,她虽好像什么都没做,但是也做了不少影响京城里风向的事情。 他能做的也不多,这世道对男子的限制太多了,回了京城他才发现这里有时候甚至比不上在边境的时候。在那边,尤其是青岩村就不必说了,男子是能够和女子平起平坐的,能不能受人尊敬全看这人能做多少事,而到了战场半边,女人出去打战不在的时候,男子也是要顶起半边天的。 唯独到了京城,男子从出生到死去,都困在窄窄小小的院子里面,能够出门也是在为女人的事业奔波,一辈子仰仗女人的鼻息而活。 刚刚他虽只和这位好友说了几句话,表面看着他的性子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他却觉得他似乎刻意被养得有些蠢了,几句话全是围着他的妻主转。他忽视不了他□□裸盯着他肚子的眼睛,满满写着羡慕和失落。明明是自己家里遭受迫害,落得他被流落到边境去,他却觉得他比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 陶子晔自嘲地笑笑,自己是过得不错,那也是运气格外好才有今天这样子,他在京城里父母护着,又有妻主依靠,锦衣玉食,自己有什么好觉得人家可怜的。 京城里夜幕落下,祁音的虚影忽然又慢慢在主宅前面浮现。京城里的黑气四处流窜,她开始也没有多在意,直到那团越来越靠近的黑气,拥着浓郁的力量往主宅这边靠过来,祁音便不悦地皱起眉头。 她原本以为是国师,不知死活想要过来试图夺走她的孩子,或者是强抢她的身体,不过她的rou身之前就已经爆炸成了rou碎,自己现在是神魂状态,力量不再被束缚住,她想要做什么可没那么容易。 作为真神,想要杀死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似的那么简单。只不过她得遵守天地规则,不能随便出手,不能主动对她出手罢了。若是她再对自己出手,那她就是自己找死,保证有来无回。祁音倒是希望对方能够自己找上门,不过对方也知道这个只躲了起来,甚至想等着自己迟早迫不得已替她解了这道会祸及全城的天罚。 天道对人不在意,而神明心生慈悲,却不能看着人间陷入毁灭不管。 她在赌自己不会让这道天罚落下来,只要祁音不得不解了这天罚,到时耗尽神力的她陷入沉睡,那这京城祁音管不上了,又是她国师的天下。 她打得一手如意算盘,祁音也不着急只同她耗着,轻易不会让她如愿。这天罚除非了国师死了,否则她是不可能解的。只要国师人还活着一天,这天罚最受挟制的,不是祁音,不是这满城百姓,而是国师,毕竟那是专门盯着要她性命的。 而且比起祁音,乔凰主才是最着急的,她拼着自己微弱的神力找上了祁音几次,希望她出手解除天罚,希望她保下这满城百姓。现在她也顾不上拿乔了,只希望祁音能够出手帮忙,毕竟以她自己的神力,就算耗尽自己全部的神力,连她的神魂搭上去,也根本不能让这天罚消除。 祁音答应了她自己会出手的,于她而言虽然代价也不小,但是她只是会陷入沉睡,不会伤及她的神魂。但她坚持她出手的前提是,对她的人会产生威胁的国师完全消失,否则她觉得现在这样子拖下去也不是不行,她不可能丢下可能在她不在的时候会被欺负的家人沉睡的。 乔凰主的答复很快,行动也很快。她找上祁音,她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回到京城,想来是用了特殊的手段,毕竟她原来已经连神带神庙一起被放逐到距离皇城有一段不短距离的荒山去了。要不是相当难办,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只能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憋屈地窝着。 祁音不太关心她是怎么做到的,只看了她一眼。乔凰主信誓旦旦地表示她自己剩下的神力足以把国师那个妖道杀死,她不是杀不死她,只不过是要以命换命罢了。她原来惜命,总想着等她神力恢复了再来处理这个妖道,现在已经威胁到这京城百姓了,她就不得不出手。 她难得放下身段,情真意切地请求祁音务必出手保下这皇城。 祁音看着她,给了她承诺,“等你把国师杀了,我就出手把天罚接触。” 神从不撒谎,承诺即是神誓,是一定要践行的。违言者,必遭天谴。 乔凰主停在主宅院中的虚影这才幽幽消散,祁音知道她去往的方向正是寻着国师过去。 每一个神明诞生,存在的意义,便是守护那些将她们留在人间的信众。等到有一天,为了她们所庇佑的信众耗尽神力消散在人世间,那也是她们的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