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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那家酒铺是他们跟南煦国拿消息的地方没错,但人不是来了么,怎么还要大费周章地去那里拿消息?该不是为了‘做事干净’吧? 雷坤到底让她出去干什么呢? 一时想不明白,她索性去看看好了。等到了城外那家酒铺,她却发现在这里等她的是自家的徐管家。 徐管家见是她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递给她了一封信。 吾女亲启。 * guntang的泪水滴在信纸上,浸没了下去。借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她拿着信纸颤抖的样子。她迫不及待从信里最后一个字里跳出,赶紧将怀里的信揣好,转身就要回去。 徐管家也没有拦她,只是擦拭着灯。 刚到门口,雷颖双便觉得一阵眩晕,门口在她面前晃动起来。她勉强撑着墙壁扶了起来,眼皮已经在沉重地往下掉了。 不要!不要睡!千万不要! 不要啊! 不要…… 她在心底无声又可怜地呐喊。 咚—— 还是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瞬间,嘴里竟回味起了那片鱼rou的味道。 徐管家默默叹了口气,吹了一口气。 灯灭了。 ☆、第44章:结束 雷坤已经被押了下去,一切发生得有些过于快——就好像他自己也只是闹着玩一样。 从兵变到镇压,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太粗糙了,不太符合雷坤的做事风格。 眼下香的麻醉效果已经过去,下面的人大多可以站起来了,慢慢走回去不成问题。 楚慕安抚了乔言卿几句,冲祁洌一笑挥了挥手,便转头扶着楚修远往外走了。 祁东朝他摆了摆手,脸色稍微有些严肃。祁洌点头,准备去提审司。脚刚踏出去,忽然想到他刚刚丢掉的册子,祁洌立刻朝之前的屋子跑去——结果可想而知。那本册子就算写的不是皇宫布防,还是不见了。 ——真是阴沟里的臭虫。 * 月光从窗户外艰难地挤进来。阴暗的地牢里,满是腐臭发霉的味道。光线昏暗,不带一丝温暖,最后连仅剩的油灯也被风吹灭了。 祁洌越往里面走,鞭子撕裂空气的声音便越清晰,那打在身上,定是皮开rou绽。 雷坤被笨重的铁链吊起来,整个人披头散发,身上是浓郁的铁腥味。 审问官正拿着鞭子挥着,刚扬起鞭子要打,被祁洌一把抓住鞭子踹开他,“谁教你的直接用刑?” 他顺势朝着祁洌磕头,“将军明鉴啊,是已经问过了,他什么都不说才用刑的。” 祁洌在他头顶上嗤笑一声,从雷坤被抓后,他只不过往旁边的房间跑了一趟,也没耽误什么就来了,这里面就打起来了? 恐怕是公报私仇吧。 “行了,都滚吧。”祁洌将鞭子甩到桌子上,啪的一声。 “是是是……”审问官赶紧带着周边的人撤了下去。 祁洌双手环抱在胸前,倚在桌子边,瞄了雷坤一眼,“还有气儿吧。” 被吊起来的雷坤耷拉着脑袋,笑了一声,颤巍巍地说:“小子,你这脾气,真够糟糕的。” “你有这力气不如把该说的说了。”祁洌敲了敲桌子,“可别等我下手。” “将死之人,该说什么?”鞭子抽在身上的痛劲儿还没过,雷坤答话有些吃力,鬓边的头发已经被打湿,毕竟年纪大了。 他忽的想起自己抽雷颖双的那一鞭子,更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你的兵力不该这么少才对。” “心里不愿意的,留他做什么,出来丢人现眼?” 语气听着恶劣,实则这一遣给了那些人选择生死的权利;同样意味着他知道这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才这么随意。但是…… “雷颖双不会不愿意吧。”祁洌俯下身子前倾。 “她没有选择,她必须活下去。”雷坤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嘶哑,却又带着一份坚定,“你想护一个人,要么一开始就有那个能力护到底,要么从一开始就不让他卷进来。” 他用大半辈子在证明这个残酷的事实——想要为人遮风挡雨,就得先要只手遮天。 “我可比你想象得无情多了。”垂着头的雷坤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对着祁洌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有小人得志的感觉。 所以他之所以把雷颖双训练得心狠手辣,仿若一个杀人工具,目的就是她走得时候毫无留恋,干干净净。那要这么看,就算雷颖双的衣服没有弄脏,她也会自己出去的,整个事与她无关,雷家也与她无关。 祁洌这么想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雷坤嘲讽一笑,要真能这么无情,他就不会写信了。 “那要是你反叛成功了呢?那雷颖双可不是亏了。”祁洌有些不信,故意激他。 “呵,别拿你那龌龊心思揣测我女儿。”锁着雷坤的铁链开始甩动起来,碰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本以为他会有什么大动作,却听他说:“反正我也活不长了,我用我所知道的,换求将军两件事。” “你说。” “死后将我的骨灰与我夫人的放在一起,然后,不要再抓我女儿了。” * 祁洌从牢房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满天的星光在此时显得更加耀眼。 门外有个人好像在等他,祁洌仔细一看,“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