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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折腾到距离较远的百林关,路上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遇到之前没排干净的地雷,说不定就给追杀了。 只能在离得近的南煦赌一把了。 楚慕顿了顿,觉得还没有完,继续问道:“那他对我说的呢?” 袁兆禾深吸一口气,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若小蚂蚁醒了,你就告诉她——” “我还舍不得死。” * 楚皓霖和祁东自然不会贸然放开江声,自己离去——我在明,敌在暗。从目前的路线看来,江声是要带他们出城,这没什么不妥。九朝皇城就那么大,留在皇城反倒束手束脚。再进城的机会多得是,出城就不容易了。 而江声本计划用一辆马车将两人带出城,然后在出城前下马车,让他们出去,城外的人已经待命了;然而现在已经到了城门口,自己还没能脱身,再要跟着一起出了城,恐怕会被自己下的“格杀勿论”的命令给错杀。 “二位,我的诚意已经够明显了吧——”江声眼睛往下一撇,示意楚皓霖拿开这个随时会取他性命的碎瓷片。刚刚看还不觉得,多看几眼便觉得不大对劲,楚皓霖身上怎么会有碎瓷片—— 定是乔言卿给他的。 江声心头冷笑,居然被摆了一道,那他没必要继续端着了。 趁楚皓霖向外一望的工夫,他的手偷偷摸索,抓住自己身上的刀,一把抽出向前一刺—— “小心!”祁东眼疾手快,一把推开楚皓霖,由于马车里面的空间过于狭窄,自己的手臂被狠狠地划出一道宽大的血口。 楚皓霖向后一仰,紧跟着掷出碎瓷片,直接刺进江声的眼睛,一瞬间鲜血直迸,痛得他大叫起来,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攻击。 视力范围缩小,江声顾不得其他,燃起强烈的报复心理,只管扣住祁东的流血的手臂往外撞去,破车而出。 “别管我!” “东叔!”楚皓霖失声喊道,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离他越来越远。他抬头往城墙上一望,一皱眉头,果断将前面的车夫踹下马车,又赶了几鞭子,飞快地冲向城门口。 “停车停车!”城门口的侍卫着急着要拦住这辆马车,但一看到驾车人就犹豫了,“这不是……楚大人吗……” “这拦还是不拦啊……” 没等前面的人商量出结果,楚皓霖将马驾得更快,直接冲了出去。城上的人和沿途树林中的人紧盯着目标。等到这马车脱门而出,箭则离弦。 一出城门,楚皓霖迅速抱住马的脖子翻身,无数只冷箭从他的旁边射过来,车厢和马替他挡住了大部分,少数的箭头造成了擦伤,还有几支射到了他的腿上。 后面那群人穷追不舍,正有一只箭头射断了牵连着的缰绳,车厢开始往后脱离,楚皓霖抓住一只箭翻身上马,将另一边也戳断,开始熟练地驾马。 汗水不断向下流淌,楚皓霖越奔越快,趁着间隙赶紧吹了一声长哨——但手头没有防御工具,抬起的右臂很快被射了一箭,哨音一瞬弱下去了,在最后转了一个尾音。 楚皓霖没有放弃,左手紧紧抓住缰绳,奋力驾马,艰难地控制着马的方向,他现在只能比速度,然而马被箭射中,撑不了多久。 顾不上右臂的疼痛,楚皓霖接着吹起哨声,两声过后,背部肩头又分别多了一箭,就在下一箭将要来临时,一把剑旋过来替他挡住—— 城外有九司处的人! 城中耳目太多,不方便用这么明显的信号。 马还未停,楚皓霖还要用力掌控住马匹,来回拉扯间,伤口便裂开了,冷风呼啸,吹得箭头在伤口上轻轻晃动,却是疼痛无比。 额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人被冷风吹得神志不清,他抓住的缰绳开始有些松弛,而马也到了极限,前蹄一跌,将楚皓霖整个人丢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的翻滚折断了支出的箭身,而大半个箭头还留在里面。 他顺着一条倾斜的小路直接滚了下去,中途磕磕撞撞地滚了片刻,总算是停住了。楚皓霖靠着旁边的树撑起身体,一时间头晕眼花,他向后一望,心一横,强行扯出右臂的箭头。 “嘶——”楚皓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朝一边丢,他则摇摇晃晃地朝另一边跑去。 这边祁东和江声在地上翻滚厮打,在街上闹出不小的动静。祁东手上同样没有武器,久战下去对他不利,动静过大还会被陶溯的人发现。翻打过程中瞥见旁边一个小巷,祁东强行改变轨迹,致使两人翻进巷子里。 眼睛的肿痛让江声不敢轻易触碰,他一边费力地护住自己的眼睛,一边只想着如何把祁东给弄死在这儿,而祁东瞄准机会,对着江声另一只眼睛就是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刹那间头晕目眩。 祁东趁此脱离与他的纠缠,顺便一脚踹进了巷子里的垃圾堆。 “咳咳……”江声挣扎几下,便陷进垃圾堆里没了动静。 “干什么的!” 巷口已经来了巡逻的人,祁东稍微喘了两口气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追!” 祁东只顾着到处逃窜,脑海里闪过无数地方,将军府、丞相府、皇宫、练兵场……他所能想到的地方陶溯一定会搜,还有个麻烦的江声,这下没一个地方能安心藏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