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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和娘亲一起。”白幼梨闭着眼睛,声音里都满是困意。 白幼梨困极了,终于还是睡着了。之后许娇娘说的话,她再听不清了。 再等她醒过来时,许娇娘便拉着她往白家开在城西的酒肆走,一路上任她怎么问,许娇娘也不说话。但是白幼梨可以感受到,许娇娘的手一直在发抖。 许娇娘一声不吭地把白幼梨带到酒肆后院的酒窖旁,这才颤抖着手把一直紧攥在手中的梨花白香囊系在了她的腰间。 “阿梨,答应娘亲,一直待在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说到这里,许娇娘终于忍不住双眼湿润。 白幼梨看着她这般样子,方才一直藏在心间的害怕终于涌了上了。她的直觉告诉她,会有危险发生,而娘亲可能要离开她了。 “娘亲,是要出什么事了吗?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白幼梨声音染着哭腔,执拗地拉住许娇娘的手腕不松开。 白幼梨很无措,滚热的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滚落。 许娇娘蹲下身,为她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随后为她擦拭脸颊的泪水。擦着擦着,她自己也是泪流满面。 “娘亲……我不要进去……”白幼梨哭着要去抱许娇娘,她哭得抽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一天娘亲都如此紧张,还多次扎伤了自己的手指。还有现在,为什么娘亲知道可能会有危险,却不跟她一起躲藏。 许娇娘把白幼梨抱在怀里,眼泪从她眼中留下,滚进了白幼梨的衣襟处。她心知这般不行,终于轻颤着右手缓缓地抚上了白幼梨的后背。 “娘亲……”白幼梨泣不成声,还想说些什么。可突然,她感觉到后背一阵酥麻,随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她已经被放在了酒窖里,娘亲不在她的身边。酒窖里又黑又静,被封得严严实实的,透不进一丝光亮。 白幼梨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依靠酒窖外依稀传来的虫鸣,估计已经到了晚上。她有些头昏,想要起身出去,却发现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根本动不了。 她挣扎了很久,可身体无论如何又不听使唤。最后,她终于放弃了,躺在厚毯上面无声地流泪。 没过多久,白幼梨听见落花城渐渐喧闹起来。从城东到城西,外面乱糟糟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又想起娘亲今日的反常和作为,眼泪流得更凶了。 直到现在,全落花城的人都开始涌向西边的城门,白幼梨听清了人们大喊着的“妖兽”和“走水”,她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的老天爷啊,那边烧得最厉害的是城东的白家吗?” “是啊,不知道白家那没了当家的两母女逃出来了没有。” 听到外面的声音,白幼梨哭出了声,“娘亲,为什么……” 为什么只让她一个人躲在这里? 落花城城西的金钟不断被敲响,每一声都厚重悠长,催促着城里的人逃命。没过多久,钟声停了,敲钟的人也逃了。 只留下最后一声钟响余响,不断撞击着白幼梨的心,让她止不住地哭泣。 “唔啊啊啊啊——” 约莫半个时辰后,外面传来了妖兽的吼声,由远到近。白幼梨听见妖兽厚重的脚步声,还有冲撞破坏城内房屋店铺的声音。 地面也因为大批妖兽的靠近和移动而不断震动。 “吼啊啊——”妖兽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白幼梨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她艰难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无边的惧意让她紧闭双眼,忍不住放缓了呼吸。 “砰——”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传来,接着又是一连串的踩踏声和房屋崩塌的声音。没过多久,一股不同于酒窖内酒味的浓烈酒香四溢,透过细小的缝隙钻进了白幼梨的鼻息间。 白家的酒肆倒了。 “娘亲,你在哪里……”白幼梨第无数次无声喊道。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欣喜的欢呼。 “快看啊,是苍山派的弟子来了!” “我们有救了!” 恍惚间,白幼梨又听见了外面的呼喊声,说是苍山派的来落花城了,落花城的城民有救了。 果然,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妖兽接二连三的惨叫和哀嚎。 “靳师弟,你带着萧师妹去城东处。孟师弟,这里就交给你和江师弟了。”外面传来一个快速却冷静的男声,那人有条有理地部署着。 而酒窖内,白幼梨多次尝试着使劲儿,终于恢复了六七成力气。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奋力一个翻身,终于颤悠悠地爬了起来。 光是一个起身的动作,就费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等她坐起身,已经是满头大汗。好在之后便轻松了很多,她尝试着站起来。 她被许娇娘放在离酒窖入口不远处的一张厚毯上。而酒窖入口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窗口,此时正被紧紧地关着。 白幼梨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搬起一旁的小板凳放在门口,她自己踩上去。她先是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她只听到了火烧木头的声音,妖兽的动静似乎离这里很远。于是她鼓起勇气慢慢地推开了一部分木窗,只见外面火光冲天,白家的酒肆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白幼梨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那家酒肆是父亲生前的心血,这些年来,就算是生意惨淡,娘亲也从未放弃过。而如今,全部都毁于一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