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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她感觉到,可能自己察觉了什么,也已经不敢问出来了。 外套……怎么从晚上遇到他都没有? 八月七日,她初来时遇到他也…… “白月,白月?”对面的诸回是熟悉的语气,他还伸手在她僵硬的脸前晃了晃。 白月扬起脸强颜欢笑:“又怎么了啊?” “我的外套落在东区了,走过去有点远,能不能再传送一次?” “好啊。”她连忙点头,“我只送你过去?” “你一起啊。”诸回拿来地图铺在桌子上,“具体位置在这里,就是这边,看过来有个小路,精确估计这个点吧。” 铅黑色的天空下,永远弥漫着死气沉沉的东区的紧锣密布的建筑物的一个的空无一人的阴影中,一前一后走出一对青年男女。 白月现在无比地易受惊,起飞的渡鸦都能叫她瑟缩一下,她不敢去想怪鸟们吃什么长大,而飞鸟们遁入的虚无,是由一周至少二十四吨一平方英里的污染物造成的灰霾。 这里是匮乏与滞后之地,狭窄的道路两端的墙壁累积着多年的污垢,而更脏的是此地的治安……若是独行的女子,结局真就犹如夜里的风雨——下落不明。 “卡在缝隙里了。”诸回在两堵临近的墙头止步,回头对白月的笑容优雅迷人无可挑剔,“你要瘦些,进去拿可能更轻松?” 白月刚帮他取出来,就听见了不属于子时的嘈杂脚步声,像是一大群人匆匆向目的地赶去,并且越来越近:hei帮械斗了? “这边。”诸回一把将人拉回阴影中,轻车熟路地带着她溜出小巷,成功和那些人错开。 “那些人是什么?” “警察。” 两人说着到了一个稍微开阔点的地方,也就是几座拥挤的破楼维出个场子,小得白月在夜雾阻碍下都能勉强看清它的规模,中间有个模糊的小雕塑。 白月凝视他的背影,几乎不敢用力吸气,即使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不是因为不愿吸入东区堕落的空气,而是因为、她刚来的那天也是,一路上其实,都巧妙地避开了其他人:为什么诸回那么熟练啊! 现在都过凌晨一点了,正常人都不可能在外面,她跟着诸回往有灯光的地方走……现在会在外面的除了她和诸回,只有不法分子与警察。 空气压抑得像是四周拥挤的砖墙都扑了过来,她觉得,自己再这么沉默下去只有逼疯她自己:“怎么突然有这么多警察?” 对,就这样寻常地聊天,和以前的相处模式没什么不同。 那是诸回啊,这么多年的好友,换张脸她就能不认了? 诸回没有转身,背对着她像是描述一件寻常小事:“应该是他们刚刚接到报案,发现开膛手又下手了。” 此时白月正好走到了路灯照射范围,她借着光低头一看———— 深色的衣料上,有大块更深的浸染区域,摸起来也不舒适,要更凉更硬一些。 所有的疑点犹如开闸泄洪般爆发,手里的外套蓦然落地。 “你还真是信任我啊。”他听见响动,转身波澜不惊地看过来,“直到了这一步,才绷不住……你察觉又不敢问出来的样子真狼狈。” 夜色里他的皮肤白得像是瓷片,绿色的眼睛正背光时仿佛嵌在深陷眼窝里的两簇鬼火。 明明容貌与那个青年丝毫未改,身材依旧劲瘦修长,仪态也保持着绅士的优雅矜贵……但她竟然看出了狰狞。 诸回,诸回就是…… 眼看他迈着不急不缓的娴熟步伐向自己走来,白月浑身上抖得像筛子,却发现自己无法挪动一步,连瘫倒下去都做不到。 身体似乎被下了无形的枷锁,这是他的异能?! 绝望仿若潮水般奔涌上来,浑身似乎被抽离了所有温度,或许待宰的羔羊都比她好过,因为它不会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命运,也不会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她心里又浮现出报纸上描述的惨相:八月七日,一具女尸被发现陈尸东区的【白教堂】,身中三十九刀,其中九刀划过咽喉,脸部被殴成瘀伤,部分门齿脱落……【八】天后,一位居住在【汉伯宁街】29号的老车夫于其廉价出租公寓的后方【篱笆】里发现一具女尸,死者是43岁的妓(和谐)女安妮.查.普曼,被割开喉咙惨遭剖(和谐)腹,肠子被甩到其右肩上,部分子(和谐)宫和腹部的rou被凶手割走。其颈部有明显的勒痕,腹中女婴遭利刃严重戳刺,据说死前曾【呼救】,但未引起注意…… 八月七日,她于午夜降落在白教堂附近的巷道里,然后她就遇到了诸回,他的外套不知所踪,根本就不是因为太急迫,而是因为和这件沾满鲜血的一样! 是不是,她就会成为明天报纸上的主角之一,而现代的人随着时间流逝也不见她回来,只能摇头处理成“失踪”最后“死亡”? 然而诸回根本没多看她一眼,径直绕过了她。白月被认知以外的能力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看不见身后的情景,只听见低哑磁性的青年男音:“十便士一次?” 这个价格并不动人,但奈何即使是夜色的掩盖,妓(和谐)女也能看见这名“客人”压低的礼帽下俊美优越的轮廓,以及精致高档的衣饰,又或者,作为一名在这个点也没能休息的性工作者,她没法对任何一门生意说不,而实际上,已经是“不能”说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