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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湉湉却吓了一跳,抿起嘴抬眼看他。 阮平朝一张俊脸侧过去,眼睛始终不敢落在她身上。 那副模样和她认识的芝兰玉树的阮承佑实在不像是一个人,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调侃道:“阮承佑,你不用这样,你根本都不敢看我,犯不上为这个娶我。” 阮平朝急了,红着脸把头转回来,眼神躲躲闪闪但语气坚定:“谁说我没看见,我都看见了!” 他说这句话原是为了让尹姑娘不再躲着自己,谁成想却将对方惹得发了火。 “……你刚才不还说你不看吗?!阮承佑,你骗人!”尹湉湉恼起来,忍不住就抬手朝他胸前推了一把,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我……”阮平朝话还没将解释的话说出来,便被她推得身子虚晃了一下。 身后的供桌差点被他碰倒,连带着佛龛里的观音像也跟着移了位。 尹湉湉眼尖,一眼便看见观音像底下那一块小小的凸起,似乎有什么机关。 “阮承佑,你看那儿!”她急道。 阮平朝抱着她转了个身,怀里的人伸手将观音像挪到一边。 不出所料,底下露出一个微微凸起的榫头。 二人惊喜的对上眼神,将榫头推了一下。 佛龛整个往左侧移动了起来,原来放着观音像的佛龛整个是嵌在墙面上的,机关一动,佛龛整个移动开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原来费了好大劲找的暗道竟然在这佛堂的观音像后面?! 不得不说,这郝家人实在心思缜密,将暗道机关藏在观音像下面,一般人都不可能去触碰这样的地方。 二人也实在是阴差阳错,得了机缘。 洞口被露出来,大约只有半人多高,朝里面一看,黑黢黢的深不见底,看样子这祠堂的密室就在这里了。 可外面还站着郝宏远,怀里还藏着个刚放火烧了祠堂的尹湉湉。 阮平朝示意对方先将机关合拢,俩人先安全从郝家出去再说。 尹湉湉会意的点点头,伸手拨了一下榫头,佛龛缓缓移动回了之前的位置。 机关移动的声音很小,但是只隔一堵门,未免叫郝宏远听见,阮平朝大声掩饰道:“你放心吧,本大人既然要了你,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赶明儿我带你回京城,等我娶了亲就纳你做妾室。” 看样子演的还是个多情的公子,尹湉湉无端就想起花楼里的那个月出尘,她没好气儿的瞥他一眼,饶有兴致的问道:“大人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阮平朝并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微愣一下,半晌才说:“可爱又鲜活的女人实在少见,本大人打一看见你就瞧上你了,怎么?不愿意?” 他话说的淡淡的,似真似假落到尹湉湉的耳朵里,像是落到水中的一个石子儿,慢慢的就荡出一圈波澜来。 本来是想逗对方的,谁料这话又被他扔了回来,尹湉湉羞的一头埋在他的胸口里,气哼哼地不再说话。 二人在屋内的对话都传到郝宏远耳朵里,他皱起眉轻咳了一声,觉得这位阮大人实在有些过分,在别人家的佛堂做这样的事情,竟然还如此没羞没臊,真叫人受不了。 正想着,门突然开了。 阮平朝身上只穿一件薄薄的中衣,衣摆地方还有些破损,外袍则被盖在怀里的女人身上。 她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只余一个乌黑的发梢在外面。 见他看自己,阮平朝淡淡道:“你家下人的衣服料子太差,叫我给撕坏了,扰了佛堂清静,实在抱歉。”尽管是说的抱歉的话,可他的语气里却并没有歉意,接着又说:“郝兄,这丫鬟我要了,赶明儿叫人给你送银子过来,把她身契准备一下,到时候还给我。” “用不着,用不着,阮大人您看上她是她的福分,什么钱不钱的,等我问了下人就把这丫鬟的身契送到您府上去。”郝宏远倒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阮平朝笑道:“那就多谢郝兄了。” 旋即,他告别郝宏远,大步流星抱着怀里的人上了郝家的轿子。 载着阮平朝的轿子刚刚离开郝家的祠堂门前,郝宏远就将刘玉叫到了身边。 他脸上早已不见方才的和气恭顺,换上一副冷硬的表情,说道:“去查查带走的那名丫鬟叫什么名字,这位阮大人前后反差这么大,肯定有什么猫腻,说不定他怀里抱着的就是放火烧祠堂的真凶。” 刘玉不解:“主子,既然您觉得他怀里那女人有可能是真凶,为什么刚才不拦着他们呢?” 郝宏远轻哼一声,笑道:“急什么,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的!” 第59章 对峙 谢知府家的后院今天炸了锅。 钦差大人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衣冠楚楚玉树临风的, 可回来却像换了个人,身上乱七八糟还不知穿得是谁的外袍。 来接轿的银宝一看,吓了一跳, 以为自家主子出门遭了什么暗算, 当时火气就上来了,嚷道:“主子, 您这是遭劫了?谁干的,我和师兄去砍了他!” 话倒是像说给自家主子听,可他还不住的拿眼瞥向送阮平朝回来的郝府的轿夫, 似乎主子一声令下,他当即就能把大刀抡到那人头上去。 阮平朝并没回他的话, 转脸从轿子里迎出一个人来。 那人一掀轿帘先露出一张半遮半掩的脏兮兮小脸, 她娇小的身段隐在青色的长袍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