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页
六皇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他急中生智,猛地拔出床头挂着的一把剑,猛地刺向陆筵。 他想着,反正也要死了,死之前,再将陆筵杀死,也算好的。 沈沅嘉美目微瞪,电光火石之间,她脚步直直往陆筵方向而去,如同一只蹁跹的蝶,扑入陆筵的怀抱。 沈沅嘉仰头,本想朝他露出一抹笑,她想着,她死之前,可千万不能将痛苦的一面留给陆筵啊! 不然,陆筵该多伤心啊…… 他看着铁石心肠,可最是心肠软了,每每见到她蹙眉,都要心疼大半天…… 他若是看见她的痛苦,他余生,还会有多后悔自责啊…… 沈沅嘉笑意绽放在唇边,笑靥如花,粲然绝艳。 陆筵大手一挥,接住了她的身子,他的眼中满是愕然,似乎没料到沈沅嘉竟然以身挡剑。 沈沅嘉目光温柔,将她的情意都倾注在这个眼神里。 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而是一股冷香钻入鼻尖,引得她一阵心动。 陆筵闷哼了一声,旋即手臂微微用力,将六皇子震远了开来。 陆筵内力浑厚,他这一动怒,便用了九分的力气,六皇子哪里受的住这般磅礴的内力,自是跌倒在地,流血不止。 沈沅嘉错愕地低头,就看到陆筵的手掌缓缓流出猩红的血液,原来是他徒手接住了那把剑。 沈沅嘉慌张地退开一步,语气里带了哭腔:“殿下……” 那把剑挂在皇帝床头,足以看出是一把宝剑,而陆筵却要用手去接它! 陆筵掌心刺痛,那伤口深可见骨,他将手漫不经心地缩在了身后,用另一只手去替她擦拭眼泪。 “别哭了?嗯?”陆筵语气轻哄,“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沅嘉眼泪噗簌噗簌往下落,她泪眼朦胧,只能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 “我们上药吧……”沈沅嘉哽咽道。 陆筵摇了摇头,道:“先不急,先将这些事处理好。” 沈沅嘉拔高声音,呵斥道:“陆筵!” 她眼眶红红的,语气娇蛮无比,眼底却是掩不住的心疼与惊慌,他看着,心软得一塌糊涂,乖乖地将手递给她。 “我在。” 沈沅嘉破涕为笑,自己胡乱擦了擦眼角的泪,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千万不要再受伤了。” 她见陆筵不以为然,便轻柔的拉着他的手,放在她微微鼓起的腹部,温柔道:“就算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要好好珍重自己的身体。” 此时,陆筵察觉到自己的掌心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踢了一下,那股血脉相连的神奇,瞬间席卷全身。 陆筵的手颤了颤,掌心是他的延续,手背是他的挚爱,温暖无比…… 陆筵喉结滚了滚,半晌,轻轻应了一声。 “嗯。” 为了你,为了孩子。 * 康正二十五年,冬。 六皇子意图谋反,贬为庶人,流放边境。 三日后,康正帝病逝于勤政殿,举国大哀。 五日后,太子陆筵顺应天命,登基为帝,国号承乾。 同日,太子妃沈沅嘉,册封皇后,入主凤仪宫,母仪天下,垂范后宫。 登基大典前夕,盛京一片祥和。 新旧交替,朝堂上下,皆是忙碌。 还未登基的陆筵却是搬进了皇宫,他并未住在勤政殿,而是另选了个简朴庄严的宫殿,作为自己的寝殿。 夜间,华灯初上,整个皇宫如同星河般璀璨夺目。 寝殿内,陆筵批完了折子,揉了揉眉心,他的眉宇间是遮掩不住的疲倦,他挥手,问一旁侍立的赵江海:“皇后娘娘呢?” 赵江海恭恭敬敬地说道:“皇后娘娘在凤仪宫试明日要穿的皇后冠服。” 陆筵颔首,施施然站起身,他沉声道:“摆驾凤仪宫。” 赵江海应是,躬身跟在陆筵身后,往凤仪宫而去。 凤仪宫内也是灯火通明,明日就是封后大典,凤仪宫内也很是繁忙。 他停在凤仪宫殿门口,轩窗半开,屋内的声音随着风幽幽飘入他的耳中。 他也能看到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她如同一只雀,一举一动都在他心头跳跃,惹他心动。 他听着那清甜软糯的声音,心里一片温软。 屋内的人似有所觉,她一袭红裙,雪肤乌发,遥遥朝他看过来,见是他,眼里瞬间绽放出光。 杏眸晶亮,恍如那日午后,她跌跌撞撞,如同一只林间迷路的小鹿,闯进了他的世界。 带着温暖的光,带着清甜的风,让他怦然心动,自此,前世的遗憾,悄然冒芽,乌压压地生长,变成了如今的圆满。 “陛下,你来了!” 陆筵嘴角翘了翘,一道温柔的声音随风而逝。 “嗯。” 我来了。 第97章 番外一包子 番外一包子 时值晚春,万物欣欣向荣,草木繁盛,一片岁月静好。 凤仪宫内,淡香宜人,窗子上都裹上了一层轻薄的鲛纱,朦朦胧胧的,煞是好看。 寝殿内,沈沅嘉和衣而卧,呼吸清浅。 陆筵下了朝回来,身上还是未褪的朝服,十分威仪。 登基不过五个月,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不一样了,若说以前尚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如今却是如同看一汪深潭,幽暗不可见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