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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从来没人敢在她跟前明说过的二字,如今就这样大喇喇地摆在她跟前,令她再想强装淡定也不能,只能抬眼望向甄约,问她:“现在你知道了,你要怎么办呢?回去告诉我爹吗?还是告诉祖母?” 甄约还未出声,门忽地被人大力推开,邱平带人进来,二话不说将甄约同那煮茶的师傅扣下。 “甄小姐,上次在宝宁寺,我便说过了,最好是误会。这次你总不会还要告诉我,又是误会?” 沈还神色冷峻地出现在门口,让邱平把人押走。 殷殷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见他朝她走近,强自镇定地笑了下:“大人怎么来了?” 不过刚和丁述分开,过来见到底下人在修理马车,想着带她一并回去,便上楼来寻她,谁知便撞见了甄约。 丁层云先一步避开,他才问道:“她冲撞你了?我一会儿让邱平教训一顿,送回甄府,给她父亲一个警告,你放心。” “别。”殷殷连连摇头,“只是叙了会儿话,大人就当没撞见过今日之事吧。” “怎么?” “甄小姐不是坏人。” 她这答案太过苍白无力,沈还沉默片刻,替她戴上帷帽,牵着她往下走:“先回去再说?” “好。”她笑得勉强。 - 沈还命将她和丁层云两人送回去,自个儿回了四卫营的牢狱,不大的几间牢室,但干净整洁,条件比法司的那些牢狱好上许多。 甄约瞧见他进来,忙赔罪道:“大人恕罪。” “看在甄府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倒不难。”沈还掀袍落座,嘴角勾着一丝极为浅淡的笑,“好生答话。” “自然不敢欺瞒大人。” “方才的事,好生交代。” 铁链锁身,硌得浑身都疼,她一个闺阁大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但也明白,今日他就是将她灭口,甄家都不敢说他半句不是,自个儿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是她唯一的机会,赶紧老实答道:“是我命人在官道上布了陷阱,扎坏了四、那位姑娘的车驾,暗中观察到他们进了茶楼,便暗中买通了茶楼跑堂,带上师傅去煮茶,想和那位姑娘叙上一会儿话。” “你同她有什么话好说?” 他眉目中的寒凉之意颇盛,甄约艰难保持着理智,从这话里猜出他应当不知四jiejie的身份,犹疑了下,不知要出卖这一层关系来保命,还是应该为了府上名声彻底斩断这一层关系,但这问题着实不是她能做主的,只好暂且不答,强行解释道:“先前撞见那位姑娘和大人在一起,与大人举止亲密……故想向那位姑娘打听打听大人的喜好。” “薛党清算了半年有余,还未清算到甄家头上,甄家人就这么蠢笨?” 甄约噎住,祖母的确还没放弃那心思,上回宝宁寺偶遇的确不是偶然,而是精心谋划,毕竟过往清算旧党,甚至有长达三年之久的。 “大人何意?能否请大人明示?”甄约殷切地看着他。 沈还拂袖就走,邱平迎上来听他指示,他略一沉吟,吩咐道:“先关着,不必给甄家报信。” 死不悔改,让甄家提心吊胆无头苍蝇似的寻上几日也无甚要紧,邱平自然爽快应下这吩咐。 沈还提脚往外走去,又仔细回忆了一下殷殷的反应,再思及甄约方才吞吞吐吐的模样,疑窦顿生,脚步放缓下来,又思索了半晌,才吩咐邱平:“去查,看看甄家哪房有无哪位夫人或姨娘姓张,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儿。无论死的活的,但凡有,就一个不要放过,查清身世来历,报过来。” 第44章 邱平办差快,明察暗访一番,下值前便来回话:“甄家三三房还真有这么一个人,是三房那位甄玉 成的原配夫人,姓张,曲庆人士,如今年纪大概三三十又五。府上四姑娘出自三房,但张氏五年前已被休弃给的说法是多年无子还善妒,一直未给甄玉成纳妾,以开枝散叶。张氏被休弃之后去向如何未知,府上四姑娘倒说是命格问题,身子骨一直不大康健,养在家庙之中,如今已过年纪,但碍于身子原因,尚未说亲。” 沈还没出声,邱平想了想,又接道:”甄家三房新娶的便是薛濂心腹的女儿,有秘辛说是因为甄玉成是有名的玉面郎君,又体贴护妻,多年不曾纳妾,当年被盛赞为京中数一数二的好儿郎,纵然年纪不大相配,但那位是望]寡,不好说亲,便执意要嫁。当时甄家大房牵涉进要案,主审官就是那位的父亲,兴许为保整个甄家,才有了这么一出戏。甄家也是自此搭上薛党,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如今自然惶惶不安,故而才有甄家那位五小姐数次纠缠大人的事。” “这不就对上了么?”他说当日她为何能怨恨薛晗到如此程度,原来不止想出当日那一口气,恐怕更是因为发现,但凡跟姓薛的沾上关系的,果然没一个好人。自个儿亲生母亲接连两次被薛党这般为难,以至于陷入险境,为人子女,谁又能真的咽得下这口气,恐怕将旧事也迁怒到薛晗身上了。 这些事一理清,他也终于知道,为何独独她要靠J层云的手段用假身份录黄册,因为她的真实身份还在甄家挂着。毕竟,妻子下堂带女儿一并离家,史无前例,但若妻子刚被休弃,就传出府上小姐暴毙的消息,恐怕甄家的名声更是彻底别想要了,这一出避世养身的传闻,仔细一想也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