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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眼睛一亮,心知肯定是崔氏也服帖下来,不由为萧铭修欢喜:“好好好, 这一次能留下三名佳丽,倒是能叫宫中热闹好一段时候了。” 萧铭修也不等太后问,迅速安排道:“也封为昭仪吧,赐住景晨宫。” 丽嫔就紧着起来谢恩:“谢陛下恩赏。” 萧铭修摆摆手,等崔五小姐红着脸退了出去,才道:“今日辛苦诸位爱妃了,都回去歇着吧。” 话说完,萧铭修就顿了顿,再度看向谢婉凝。 谢婉凝就笑着出声:“御膳房已经准备好了今日的加席,meimei们回去便能用到,希望合你们口味。” 赏菜也有了,妃嫔娘娘们便一起起身冲陛下和太后行礼,陆续离了春辉阁。 谢婉凝等在最后面,本来也跟萧铭修一起送完太后再走,不料萧铭修却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压回椅子上:“母后这些时候也辛苦了,儿子早就叫备了鱼头锅,还请母后赏光莅临。” 太后笑眯眯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一口答应下来:“那倒是正巧,今日就想吃一顿热锅,贵妃也一起陪着吧,人多吃饭热闹。” 萧铭修说是要请午膳,却没叫回乾元宫,只领着太后和谢婉凝在御花园里穿行,不一会儿就走到望春亭下。 抬头看去,望春亭四周已经遮上纱帘,隐隐约约能瞧见里面冒着热气的黄铜锅子,显然今日的午膳摆在了这里。 萧铭修和谢婉凝一左一右,陪着太后往小山上走,太后就笑:“还是皇儿有雅致,这用膳也要讲究,在这样的地方涮锅,倒是令人心旷神怡、胃口大开呢。” “这还不是难得请母后用膳,不经心一些自是不成的。” 说着话的工夫一行人就来到望春亭中,里面早早就烧上了火炉,一家人围坐在着边,守着热腾腾的鱼头锅子倒也一点都不觉得冷。 桌上摆着新鲜的羊rou和牛rou,其他的蔬菜瓜果也一应俱全,萧铭修亲自给太后调了一小碗芝麻酱,道:“咱们自己吃涮,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太后开心地笑起来:“甚好、甚好。” 谢婉凝可比这对天家母子强不少,早几年在家里也是自己涮锅子的,因此rou是否熟了都由她来看,一时间倒也吃得热闹。萧铭修叫人上了刚冰过的葡萄酒,叫给太后和谢婉凝一人倒了小半杯,一遍吃着涮rou,一遍喝着冰果酒,气氛自是越来越融洽。 酒过三巡,太后的脸便渐渐红起来,她兴许是吃多了酒有些醉意,话也是比以往多了些。 谢婉凝就听她对自己道:“管宫事自来费心,但你要会用手底下的人,每个人单管一块,上面再安排两个主管,事情就好办许多。如今瞧着,景玉宫宫人倒是都很不错。” 这会儿亭子里只有他们母子三人,有些话倒也不是不可以说。 谢婉凝换了筷子,亲自给太后碗里布菜:“诺,全赖娘娘悉心教导,否则臣妾也要焦头烂额。” 太后笑道:“日子长了你习惯就好,以后你就知道,能做些事也是挺好的,起码人不会熬傻,年纪越大越糊涂,连是非都分不清了。” 谢婉凝又换了银勺子下冻豆腐,心里猜测她说的可能是敬太妃,便也笑道:“太后说的是,现在把手里的差事都捋顺,每天倒也费不了多少工夫,还觉得挺有趣的。” 要不说为啥宫里头有那么多花样,每天如果就这么闲着耗着,可不是越发无聊寂寞。还不如像她这样有些事情牵扯,每天把差事都能按部就班做完,竟还觉得特别满足。 太后笑着点头,慢条斯理吃着菜:“你是聪明人,我也不用再多同你说什么。” 也不知是怎么了,太后今日倒是颇为感叹,跟谢婉凝嘱咐了半天,又跟萧铭修道:“贵妃我是不怎么cao心的,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倒是陛下就不怎么听话了。” 萧铭修就笑了:“儿子怎么不听话了?” 太后就闭了闭眼睛,沉声道:“你啊,把国事看得太重,每日殚精竭虑、夙兴夜寐,母后知道国事重要,可你自己也得经心。” 萧铭修认真看着太后,目光里有着难以辨别的儒慕之情。 太后没有睁开眼睛,却说:“以前你父兄皆是如此,可不也早早就撒手人寰了?” 这几乎成了太后的心病,早先皇太子殿下薨逝时不过二十几许的年纪,平日里瞧着也是十分健朗的年轻人,却一场风寒就病倒,缠绵几月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更深的隐情谁都不知,可在太后心里,太子确实是因为太过专心政事才累病了的。先皇也是如此,便是殡天时已过五十,却也依然不能算是长寿。 太后这一生几经生死,到了如今平安康泰,却也不能释怀。 “母后还想让你长长久久孝顺我,你且知道吗?”说到最后,太后的声音都哽咽了。 萧铭修已是十分动容,他轻轻握住太后的手,承诺道:“母后,儿子已经改了,不会再如以前那般叫母后着急。您且放心,儿子一定能长长久久陪着您的。” 太后微微睁开眼睛,她望向萧铭修的眼眸已经微红,却坚强地没有掉泪:“母后记着了,如今就想着你能好好保重身体,别的也不求了。” 萧铭修端起茶杯,恭恭敬敬敬了太后一杯茶:“儿子以茶代酒,敬母后教养之恩,愿母后顺遂健朗,平安喜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