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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医生见闻潮一直站在旁边,便道:“去倒杯热水,兑点葡萄糖过来,杯子和葡萄糖都在饮水机下面的柜子里。” 闻潮转身往外走。 医生順手拉上蓝色的布帘子:“裤子反正都破了,我给你把口子再剪大些,方便上药。你这个伤口又长又深,不太好愈合,又在膝盖这个位置——” 医生边说,边洒了一层厚厚的止血药粉。 “啊呀……嘶。”李成蹊眼泪都流下来了。 余深深在旁边看着脸都垮了:“你说你,是不是无妄之灾?都搞成这幅鬼样子了,我说人家两句你都还不让,什么毛病啊?” 李成蹊疼得压根就不想说话。 余深深气得要死,李成蹊干巴巴地挤出个讨好的笑:“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个屁。”余深深说,“你肯定是看人家长得帅。” 医生噗嗤一笑,边缠纱布边道:“小伙子是长得挺精神,作为肇事者态度也不错,我觉得宽容一点是可以的。这几日肯定进进出出都不方便,让他负责就好了嘛。” 李成蹊的舌头在嘴巴里打了个结,愣是没说出话。 余深深哼了一声:“抱来抱去的负责吗?虽然我们一直不讲究这些,怎么方便怎么来,但架不住年级主任血压高啊,让他看到了明儿就给你叫家长。在他们眼里,十六七岁的年纪,拉拉扯扯都是要早恋的。男生和女生之间必须得隔着一米安全距离,才是坦荡的同学情谊。” 医生被余深深逗得笑个不停:“这有什么呢?现在的学校,都管得这么严了啊。” “jiejie,你知道吗,我们现在都是单人单座,没有同桌的。”余深深说,“以前的人还能唱一首《同桌的你》怀念一下青春,我们现在都找不到这种共鸣了。我严重怀疑,就是因为这首歌太火了,才让各位班主任意识到,少男少女不能同桌,是杜绝早恋的首要前提。 “真有意思啊。”医生笑着替李成蹊缠好纱布,又拉开蓝色帘子,叫外面的闻潮,“进来吧。” 闻潮其实就站在门帘后面不远,刚刚余深深他们的话,想来是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余深深脸皮厚,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李成蹊倒是头更晕了。 闻潮将纸杯递给李成蹊。 “谢谢。”纸杯一直捂在手里,温度刚好,李成蹊小口抿着喝完了这一杯水。 “以防万一,再给你开一点消炎药。伤口注意不要碰水,这几天尽量少走动,饮食也要忌辛辣油腻。一日三次,按时上药。以后要小心一点,小姑娘留下点疤,多难受啊。” 李成蹊点头,向医生道谢。 “走吧,回去上自习。”余深深扶着李成蹊从床上下来,一旁的闻潮似乎想要搭把手,被两人避开了。 “容我提醒你,李成蹊同学,距离分班考试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如果最后我没有在理科实验班看到你,你就死定了。” 李成蹊一瘸一拐地往收银台去结账,顺口问余深深:“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选理科了?” “什么,我和老宋都要选理科,难道你要拿着2分的政治简答题去选文科吗?”余深深一脸不可思议,“做个人吧!” 李成蹊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不声不响的闻潮,恨不得捂住余深深的嘴:“别讲了啦,付钱付钱。” 干什么要在这时候提她只有2分的政治简答题呢?李成蹊也是要面子的啊。 见李成蹊要付钱,门口的jiejie指了指闻潮:“这位帅哥已经付过了,哦,出租车也叫好了 。” 李成蹊和余深深对视了一眼,闻潮不声不响的体贴挺让人诧异的,他明明看起来就像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人。 “谢谢。”李成蹊转身再次朝闻潮道谢。 闻潮盯着小姑娘有些散乱的马尾,说:“走吧。” 三人一同打车回学校,一路上都是余深深扶着李成蹊,只是刚到教学楼的一楼,余深深就后悔了,她问李成蹊:“你记得《蜗牛与黄鹂鸟》那歌儿怎么唱来着吗?” 他们班教室在六楼,李成蹊知道余深深是在说等她爬上楼梯,估计晚自习都要结束了。 “算了,你上去一趟把我的书包拿下来吧,我回宿舍自习。”李成蹊看了一眼闻潮,见闻潮并没有在看她,又凑到余深深耳边小声地说,“我的奶茶和鸡rou卷也给我带着。” “不行!”余深深说,“油炸食品,你不配拥有。” 眼看李成蹊不肯要闹,余深深压低了声音指了指闻潮:“别闹啊,你要敢动手我就大声嚷嚷,有些小姑娘晚上吃了二十六块钱的麻辣烫还不够,竟然要再来一杯奶茶和一个鸡rou卷。” 李成蹊瞪着余深深,握紧了拳头:“滚去给我拿书包。” 余深深咯咯地笑,她跑上楼梯,不到十分钟就下来了,只是还带着班主任老黄一起。 李成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闻潮。余深深走了之后,闻潮也一直没离开,他跟李成蹊一人靠着一面墙,似乎是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 “阿弥陀佛,福大命大。”老黄有些胖,下楼梯急了还在喘,他看着李成蹊囫囵着站在这里,一切都好,就开始嚎,“李成蹊!我给你们三个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混在走读生里面跑出学校,你看,今天是不是就出事了?” 李成蹊硬着头皮给老黄解释:“就是一点点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