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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冰葵赶忙跨进来,脸红得能滴血,小跑着往许菏年那里去,而余虓烈看到许菏年,立马笔直地站好了,心虚地摸了摸鼻梁。 饶是他这般城墙厚的脸皮,一不小心没忍住,当着人家的面调戏了人家亲闺女,也是会脸热的。 许菏年倒还是那副温润和蔼的模样,轻轻咳了一声,底下的小学员们便逐渐安静下来。 余虓烈朝许菏年鞠躬,恭敬地喊道:“师父好,我是今天来报到的学员。” 许菏年点点头,笑道:“小余,先找个空位坐吧。” 余虓烈把书包放在一旁,在队伍末尾坐了下来。前边一个锅盖头小男孩仰着脑袋看他,冲他皱起鼻子做了个鬼脸,被旁边一个梳着两根麻花辫的女孩拽了回去,小女孩回头看他,轻轻柔柔地说:“大哥哥你别怕,他就是吓唬吓唬人。” 余虓烈:“……” 此刻的画面越看越诡异,他一个一米八一即将成年的男子汉,混在一群幼儿园的萝卜头中间,还得被小鬼龇牙咧嘴地“吓唬”。 余虓烈实在没想明白,他是伪装弱鸡不错,可看上去已经菜到如此地步了吗? 前边的许菏年站起来,像是在幼儿园上课的老师一样,弯腰笑着开口道:“好了,现在我们‘花花班’最后一名学员也到齐了,我们来鼓鼓掌,之后我们就一起在这里上课了。” 小朋友们都在热烈鼓掌,情绪高昂,而坐在最后的余虓烈皱紧了眉。 他听明白了,他之后得跟着这群小鬼一起上课,且因为到得最晚,他甚至得叫他们师兄师姐…… 第一个晚上只是动员而已,七点半便结束了,余虓烈和许冰葵两人站在门口,和他的“师兄师姐们”一一道别。 花花班明天就开始正式授课,幼儿园已经放假,所以时间比较自由,而余虓烈则每天放学后要跑到这里来,幸好期末考马上就到了,考完他便也解放了。 送走最后一个小朋友,许冰葵便开口向他解释:“因为只是想要你……强身健体,我就跟爸爸提了,你没有基础,所以先跟着小……朋友们练习,可以吗?” 许冰葵声音糯糯的,有点担心余虓烈介意这件事。 可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余虓烈便放下了心中所有的不情愿,他感觉明天再见面时,他都能冲着小鬼们热情地喊师兄师姐了。 “当然可以,”余虓烈轻轻地笑,“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先强身健体,后不被打劫。” 许冰葵也笑了,冬夜里的天如墨般漆黑深邃,而最亮的星星在她弯弯的眼睛里。 许菏年从楼梯口探出半个身子,喊道:“小葵花,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啦!” 许冰葵应了一声,余虓烈便拿起一旁的书包背上,轻声道:“你去吧,我也回家了。” 许冰葵点头:“明天见。” 随后她便“噔噔噔”地再次跑上楼,而余虓烈还站在那里,注视着她的背影,等楼上传来父女俩的交谈声,他才转身离去。 楼上已经拖好地了,许菏年从洗手间走出来,擦着手,问道:“你之后都会来道馆这件事,有跟奶奶说吗?” 正往脖子上围着围巾的许冰葵动作一顿,做错事一般,垂着脑袋摇摇头。 许菏年轻笑着上前,帮她整理好围巾,拍了拍她的脑袋:“别怕,爸爸跟奶奶说,她会同意的。” 道馆离家稍远,等父女二人回到家,原本已经回房休息了的春田听到动静后还是开门出来,进厨房给他们热饭。 许菏年也跟着去帮忙端菜,约莫是开口提了那件事,许久之后春田才从厨房里走出来,坐在饭桌边上,看着他们吃饭,却迟迟不说话。 许冰葵有点紧张,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不敢发出声音。 春田早就说过,小姑娘就该有小姑娘的样子,所以每天将她打扮得精致漂亮,而且从不允许她去道馆。 ——他们家,还有许多其他规矩。 许菏年看一眼老太太,随后动筷给女儿夹了块rou。 春田开口:“道馆忙,你们二人若是想泡在那里,也可以。只是冰葵,如果你学习上稍有退步,以后不论刮风下雨,我都会去学校把你接回家来。” 她说完,便起身回房。 而在座的两人听到这个回答,心里都闷了一股气,此刻也谈不上多高兴。 许菏年又给女儿夹上几筷子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艰难地开口:“吃吧,待会儿菜都凉了。” 第二天,余虓烈一放学便拉着许冰葵坐上公交车,赶在七点之前到了道馆。 随后,果然如昨天所说,他站在道馆门口,面带微笑地迎接着小朋友们。小萝卜头们都是由家长送过来,交到他们二人手中后,家长们便转去旁边的商业街闲逛去了。 昨天朝余虓烈做鬼脸的锅盖头小男孩从他身边经过,左脚的鞋带散着,余虓烈便一把将人抓过来,蹲下给小男孩系鞋带。 “别动。” 而锅盖头小男孩抱着余虓烈的脑袋,两只手还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揉成了鸡窝。 余虓烈抬头正想跟小男孩说话,楼梯上走下来一人,高大的身影背着光。他还没看清对方,便听到身边传来兴奋的一声叫喊:“哥哥!” 余虓烈惊讶地转头看向许冰葵,以为她是在叫他。但是,还没为这声货真价实的“哥哥”二字开心,他便看到她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他的身后,脸上是藏不住的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