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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湾钻了出来,看着这个小屋满眼冒心心,恨不得变成一只小猫抠着树皮跳上房梁嗷呜几声。 “哈,我先去把我的床垫搬过来试试。”纪湾麻利的把她的树叶草床一堆堆抱进来,单脚跳让她多了几个来回,因为跳一下就掉落一堆小叶子。 “放里边点啊。”姜越走向海边,脚上的痒已经逐渐转变为痛感,手掌被藤蔓蹭得沾满了细细绒毛,指腹磨出了几颗新生的水泡。 他把脚泡在海水里,立刻感觉一阵刺痛,弯腰将手上的东西冲净,洗了把脸后就上了岸。 想了想,他还是回去拿了个空椰子壳,返回海边舀满了水。 “伸手。” 纪湾看着突然走到跟前的男人。 “怎么了?” “你这手还能再脏点么?”姜越做势倒水出来。 纪湾:“啊,就几步,我去海边洗。” “不要命了,你这脚能沾水,知道海里细菌多少吗?” “我会小心啊。”纪湾觉得自己像个小屁孩,事事都被家长管着,“站远点就行了嘛。” “洗。”姜越已经开始往外倒水了,“我都打来了你还要废话。” 纪湾一歪头,撅起嘴,认命地把手递出去。 他们站的有一段距离,水花落地有些许溅到了纪湾的脚和裤子上,变成了脏脏的污点。 “放低点吧,水都溅我身上了。”纪湾看他。 “行。” 纪湾看着水花还在溅,他却没动作。 这男人也在看着她,又对她抬下巴! 纪湾猛地下蹲,水啪啪打在她手上,她不去管他,认真冲洗手上的污渍。 下一秒,姜越也跟着假蹲下,将最后半碗水倒在她手上。 “好了。”纪湾起身,直视尚比她低一个海拔的姜越,“谢谢你的好意,也很感激你帮我搭房子,不过洗手洗脸这些小事情我还是能完成的。” 说完便转身,回到了舒适小屋。 姜越把椰壳一扔,呵,好心还被嫌弃了,像个什么样儿。 他伸长腿,躺在地上吃着纪湾剩的海带和树根,吃了几顿海带和树根,他已经尝不出什么味儿了,只知道吃了这个就不会饿。 ***** 下午三点多,纪湾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暴风雨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她一直待在屋里养伤,姜越则在火堆边小憩。 天空似乎是一瞬间变了颜色,从灰蒙蒙变得更加暗沉阴郁。 风从海面上刮来,一阵一阵呼啸而过。 紧接着是闪电,雷声,屋子靠着的大椰树也微微摇晃。 姜越首先感到不对劲,海平线已经看不清了,远方的乌云正随风飘过,暴雨即将来袭。 火,救火! 这里的三个住所就数纪湾的新屋离火最近。 姜越一手拿一根烧的最旺的木头,冲进纪湾屋里:“要下雨了,我把火搬进来,你看着点!” 纪湾愣住:“什么。”,就要从床上跳下来。 “别出来,在这呆着!” 纪湾手忙脚乱地找鞋子穿好,跟在他后面一瘸一拐跑出来。 姜越把其余的火把集成几小束,飞速运回屋里。 纪湾被迫让道,看着姜越左右跑,想插手却帮不上忙。 “傻站着干嘛,等着淋雨不是?”姜越气,让她好好待着怎么这么不听话,“快进去!” 纪湾一言不发,默默坐回了小床上,伸着一根棍子理新来的火堆。 暴风雨终于来临,从豆大点的稀疏雨水到瓢泼大雨也不过经历短短十几秒。 姜越还在风里来雨里去,纪湾麻木地看他来来回回不知多少趟。 雨越下越大,姜越终被淋成了只落汤鸡。 囤积的干柴树叶抢救到了一小半,姜越放下怀里的一摞,打算冲出去,把贴地的一层干木运进来。 “差不多了。”耳边突然传来一句低哑的声音,纪湾安静地盘坐在火堆旁,被风扑灭的火苗在她的打理下重新烧旺,“这么大雨,坐下烤烤火。” “我去把下面的木头搬进来,鬼知道这雨还要下多久。”话音落下,人已不见踪影。 姜越冲进雨幕,抱起木头就返回,云层的闪电忽的把他全身照亮,他觉得过去的三十年都没有这么刺激的时候。 连着打了一路的喷嚏,他终于重新在火堆前坐下。 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前额流进眼睛里,他抬手扫去。 鼻子已经塞了,似乎还开始流鼻涕,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感冒了。 忽然,姜越身边突然出现一件外套,而来人正低头不语,顺着看过去——这姑娘是怎么了? 纪湾一直在忍,从他搭房子开始,到给她打水洗手,还有现在的鬼样子。所有的事情都在昭示她的无能,在这破地方,她越来越像只只能依赖姜越的蛀虫。 眼泪默默流淌,黑暗的屋子里几乎只有火堆的微光,姜越低头眯眼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丫头在哭! 哭的这么厉害,脸上的水比他的还多,他试探道:“你怎么了?” 他一问,纪湾哭的更凶了,眼泪开了水龙头似的哗哗流,嘶声道:“你把身上弄弄行不?” 姜越一愣,她这是关心他? 糟了,这丫头不会是——姜越看她一眼,小样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