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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状绝美,瞳仁清亮。即使不笑,眼波里也闪着光。 可在此之前,她也不知道这个普通的高中生真能这么暴虐残酷,还掩饰得这么好。 和羽手指朝背后那面墙上的成绩排名单一指,人没回身,语气平淡无澜:“不用了,谢谢。那上面显示,你的数学成绩还没到可以给人讲题的程度。” 谈忱:“……” 那面墙上贴了连续四个月的月考成绩,谈忱的数学每次都是过及格线不远,稳稳的最后一名。 和羽意识到自己话不太友好,又补一句:“谢谢你的好意,这些题目是挺难的,我再看看。你去上体育课吧。” 谈忱微微眯眼,拿着护腕出去了。 月考一般定在每个月的最后三天,两天用来考试,一天留给老师们批改试卷和汇总成绩。 和羽熟悉了几天,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月考。 她安安静静坐在最后一排,默默在每一门试卷上作答。 最后一门考试铃响,监考老师收走了试卷。 坐在和羽左边的江浩然起身,想过来问问和羽考得怎么样,但一想到她可能过几天就要被分去别的班,内心悲泣不忍,干脆绕过她,走到谈忱右侧。 谈忱桌上的草稿纸还铺着,上面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图形,像幼儿园小朋友的信手涂鸦。 涂鸦旁还写着一个不规则的数字——654. 江浩然走过来,一把搂住谈忱的肩膀,热情问道:“忱哥,今天考试完可以提前放学,咱们上哪儿玩去?” 谈忱收拾着笔袋,语气随意高冷:“吃自助餐呗,你这饭量,不就爱这个。” “好嘞!”江浩然笑得脸上堆起褶子,目光瞟向谈忱桌上的草稿纸,看到654这个数字,心领神会。等到两人都走到后门口了,江浩然才问:“忱哥,你这回能考654又故意只考602啊。” 谈忱斜了江胖一眼,说:“不想被灭口就闭嘴。” 江浩然不死心,继续问:“人家打破头想往前冲,你怎么就只想当倒一啊,忱哥你到底有什么隐疾,要不要去男科看看。” 谈忱拉了一下书包带子,淡道:“往前冲什么?天天被前几名的狗东西sao扰,那是人过的日子?” 江浩然点点头:“也是。” 走了几步,江浩然像想到什么,低声问谈忱:“上回联合100那儿小黄毛偷咱奶奶营业款那事儿,你觉得要不要和表妹解释一下?” 谈忱驻足思索两秒,而后才慢慢答:“没有必要。” “行。” 两人下楼梯时碰上班上另外几个同学,就一起往校门口走。 几个人对了一会儿答案,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和羽身上。 其中一个男生说:“咱们班的班花表妹这回不知道要分去哪个班了。” 有人叹气接话:“唉,虽说表妹有些高冷不爱笑吧,可真要走我还挺舍不得。” 江浩然摇摇头,说:“你们是没看见啊,考试的时候,表妹都没怎么打草稿演算。我们学校这题目也是变态,比合江密卷还难。” 最先前那个男生拍拍江浩然宽厚的肩膀:“还是同之前一样,表妹的分够去哪个班,咱们几个帮她搬书搬东西吧,也不枉同学一场。” “行。” 谈忱静静听着这一句又一句的“表妹”,没有加入讨论。 三月的云霞落得早,青黛薄暮静悄悄来临。 月考结束,学生们放了一天假。 和羽回到舅妈家,推开门,只有舅妈一个人在。 和羽礼貌地开口:“舅妈。” 和羽和这位舅妈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人毫无血缘关系,相处时总是显得过分生硬和尴尬。 最近还是因为舅妈上夜班,和羽少与她碰面,反而自在不少。 李红梅看到和羽,表情不冷不热地说:“嗯,你妈——就是你以前的妈寄钱来了,四月的生活费,两千,我一会微信转给你。” 和羽听到“以前的妈”这几个字,内心阵痛,但还是面不改色点头,说:“知道了。” 其实在来远宁县之前,母亲说过会让人每月给她寄五千块钱。而至于到了李红梅这儿为什么变成了两千,和羽也懒得计较。 她只想顺利参加高考,回到京城,任谁也赶不走她。 和羽迈开脚往房间走,李红梅又把她叫住了。 这回李红梅换了严肃的语气:“我跟你讲一下,在学校最好老实一点,成绩差就少惹事儿。如果犯了什么错要请家长,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去受这个气。” 和羽脚步一顿,片刻后答:“知道了。” 难熬的一天总算过去。 四月一日,和羽和周思琪一起去上学。 路上,周思琪直言:“不知道学校为什么把你安排在一班,这样调去别班时不会有落差吗。你自己估了多少分?有没有450?” 和羽如实回答:“我心里也没底。” 周思琪听了还挺开心,笑道:“也不是谁都有福气和谈忱一个班的,你要是去了五班六班或者七班,也不用太难过。” 和羽没再答话。 和表姐分开后,她直接去了自己的教室,打开英语书默读单词。 班上学生渐渐来齐,大家脸上还残留着假期的意犹未尽,三三两两说着话。 杜亚东带着教案试卷和一页卷好的月考成绩单进来,学生们迅速收了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