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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讲台上,一遍遍要求大家冷静。 和羽这时问:“学校规定打架要开除么?” 江浩然愣了一下,担忧道:“是有这么一条规定,但也说会视情而定。” 全班陷入了沉寂。 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过话的王晨突然起身往外走。 江浩然急了,赶紧拉住他,问:“哎兄弟,你干嘛呢?干嘛去?” 王晨声音虽小,却很笃定:“今天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去教导处领罚。” 说完就又要往外走。 和羽突然“腾”地站起来,高声喊:“王晨!” 王晨循声回头。 和羽说:“你没有任何错,你本来就只想忍一时退一步,没有任何要跟人起冲突的意思。今天是我非让别人给你道歉,才闹成这样的!要去领罚,也是我去!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羽平常给人的印象就是学习狂魔。 无论何时看,都是在学习。 她极少有动真情绪的时候,只在见到学习资料才会眉开眼笑。 像刚才这种激烈宣泄的时刻绝无仅有。 以至于全班人都听愣住了。 就连王晨,也呆呆地站在门边,进退两难。 江浩然最先反应过来,他走到王晨身边把人一搂,说:“大哥你别添乱,赶紧回去坐着好吧。” 王晨只好回座位了。 全班同学默契十足地没再讲话,就等着谈忱回来。 直到午休结束、下午的上课铃声响起来时,谈忱才从教导处回来。 他脸上有两道抓伤,是刚才被高一的壮高男生刨出来的。进来的时候,他却满脸笑意,说:“今天仰仗兄弟们给我掠阵壮势了!” 大家相继喊:“忱哥!” “忱哥!” “怎么样啊忱哥?” 谈忱走到最后一排座位坐下,脸上还是雅痞不羁的笑。 他说:“问题不大。” 江浩然坐在谈忱右手边的座位,非要刨根问底:“怎么个不大法?教导处要你怎么着?” 谈忱苦笑:“检讨五千字。我哪儿有那么多废话写,写个八百字作文都要了我的命。” 虽是苦笑,可望向和羽时,眼底却是满目深情。 下午第一堂课是数学,杜亚东中午是十万火急从家中赶过来的。 他快速走进教室,一脸严肃地看了谈忱和羽他们一眼。 班上同学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时都有些犯怵。 杜亚东手一挥,指挥坐在前后门的两名学生:“把门都给我关上,窗子也都给我关上!” 大家知道他有重要的话要讲,赶紧正襟危坐等他发话。 杜亚东见门窗关严实了,第一句话问:“全部经过我都知道了。谈忱,你打赢了没有?就问你打赢了没有!” 谈忱愣了,不知道老师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表面上看,我被他踹了一脚是我输了,但我第一拳打了他的脸颊骨,不会留伤痕,但会痛一阵子。” “好!”杜亚东一拍讲台,“那小兔崽子竟然连远宁特色菜(指具有当地特色的骂人的话)都端上来了,是该揍他一拳!” 眼见有老师为他们撑腰,全班男生的情绪一下子就松散下来了。 有人忍不住恃宠而告状:“阿杜你是不知道,那高一的男生,真的好嚣张啊!要不是谈忱不让,我们早冲上去弄他们了!” 杜亚东点点头,说:“细节我都知道了,谈忱做得很好,很有分寸,识大体顾大局,被教导老师训斥时也马上承认错误,我得给你个奖励!” 谈忱问:“什么?” 杜亚东随口说:“老赵说罚你五千字检讨,让你下周在升旗仪式上念念,那这样吧,你不用写了!” 全班欢呼起来。 杜亚东:“就,就你们其他人,一人帮他写五百字,凑一篇出来吧。” 其他男生:“??????” 谈忱顿时欢乐地笑了。 而此时,和羽沉默地坐着,心里正涌过一场海啸。 今日之事,其实算因她强行为王晨出头而起。 可她却得到了全班同学的一致保护,就连传统印象中严肃古板的班主任,在现实里也是一个热血沸腾的性情中人,也和他们一起痛斥不平。 班级凝聚力、集体荣誉感。 这些东西,这么多年来以在和羽心里都是虚幻的。 可是因为她进了这个班,却总是能强烈地感觉到这股强大的力量。 一时心软,软得胜过秋夜的水。 杜亚东刚想再说几句,门外有人敲门。 杜亚东走过去把门打开,看到两个陌生的男生站在门口。 班上的男同学一看两人就怒了,争先恐后地喊:“阿杜,就是他!就是他打谈忱,后面那个瘦的,就是抢王晨水龙头那个!” 杜亚东一听,警觉起来。他后退一步,正面挡在两男生面前,保护着自己班学生,问:“你们俩来做什么?” 壮高男生一脸不悦,可不得不说:“我来给两位学长、一位学姐道歉。” 杜亚东听了,这才让开,说:“那来吧。” 壮高男生估计是被迫来的,语气十分敷衍:“今天中午我在食堂踢扁了一位学长的碗,还骂你不长眼睛,我错了!对不起!我给你赔一个碗,希望你原谅我!我还骂了一个小个子的学姐,骂得十分难听,我错了!对不起!你可以骂回来!我还和一个大个子的学长打了一架,我错了!对不起!请你们看在我新生不懂事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