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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很恳切地给出专业建议,为什么离婚官司里,保险是最有争议的地方?就是因为有时候明知道是这种情况,退了也拿不回什么钱。 而且,夫妻两人都是当事人,变更合同内容是要获得双方同意的,您不可能瞒着您的夫人更改合同,她也未必会愿意签字。 律师摇了摇头。 我是被投保的当事人都不行吗? 卢毅皱着眉问。 这要看您投保的具体合同内容了。合同现在在您这吗?律师说,有些事情我需要看到合同才知道。 没有,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看到这些保险了。 卢毅疲惫地说,当时我是无意间发现的,看完了我就放了回去。我现在也没办法回去拿。 恕我冒昧,我能问一下,您既然不想和尊夫人离婚的话,您是想达到什么样的诉求呢? 律师对这样的咨询人也很好奇,我得先了解当事人的想法。 其实,我对钱是不太在意的。我现在写书赚的所有钱,都是在我们结婚后才得到的,她想为自己做一些保障,拿走应该有的部分,我没意见。 卢毅说,原本,我也不觉得她当全职mama会多辛苦。但是之前有几个月,她没顾得上照顾家里,就那么短一段时间,我写作状态直线下滑,连日更都很难做到 然后我才发现,除非你是单身,否则只靠一个人,是没办法既兼顾家庭又照顾事业。 卢毅叹气,我也见过一些惊才绝艳的同行,就是因为现实琐事所扰,很多都休笔了。 您这样想是对的。 律师赞许地说,很多人对全职配偶在家庭的贡献上是不公平也不客观的。这些当事人往往对财产分割的比例持有很大的异议,认为钱是谁赚的就该谁分的更多。 但是 卢毅苦笑着看向律师,我毕竟是个人,又不是圣人。我是能接受我的妻子因为不安或者对我的不信任去转移财产的,甚至还可以当不知道。可是只要还有意外险和健康险的存在,我就没办法好好生活。 连胜敲打键盘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停了。 你们根本不明白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我不敢生病,不敢去做危险的事情,甚至根本不敢回家去面对他们。我也不敢和我的父母说我和她的感情出了问题,我怕他们伤心,还怕我的亲戚会和我的妻儿起冲突。 卢毅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居然哽咽了起来,我不敢做手术,不敢填她当紧急联系人 他怎么敢赌一个对自己失望的人,那一瞬间的犹豫? 如果我有个万一,孩子我倒不担心,刘慧会把孩子照顾好的。可我的所有财产都被转移走了,我爸妈靠谁赡养呢? 卢毅泪如雨下。 卢老师,你刚做完手术,不要太激动,注意身体。 连胜的头终于从电脑前抬了起来。 律师也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了一包纸巾,给他递了过去。 卢毅道了谢,擦着眼泪说:我对刘慧还是有感情的,我们孩子都这么大了,我离婚了,受伤害的是这个家庭里的所有人。而且,我们结婚这么多年,苦的时候难的时候都过来了,没理由这个时候离婚。我就想找个法子,既不让她觉得尴尬,又能把这些意外险和疾病险给退了 连胜本来还在仔细听着,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看到了什么。 一只苍蝇沿着窗户缝钻了进来,恰巧停在她亮起的屏幕上。 啊! 连胜发出一声尖叫,突然蹦了起来。 她怀里的笔记本也从她的腿上滑落,直接掉在她的脚背上,砸得她嘶了一声。 卢毅话说一半,懵然地看向跳起来的连胜。 只见她脸色惨白,整个人神经质地往左右看着。笔记本就在她的脚上,她却没有捡起来的意思。 卢毅要求单独会谈,所以连胜带来的助理一直在门口守着门。听到连胜的尖叫后她迅速打开了门把头伸了进来。 连总? 屋子里有苍蝇。 当发现确实有只苍蝇进来了后,连胜对自己的助理丢下这句话,就捂着嘴,径直走出了门。 啾啾会意地进来收拾残局。 不好意思,我们连总有点洁癖,尤其见不得苍蝇。 啾啾带着熟练的笑容进了病房,从地上拿起连胜掉下来的笔记本,又拿起连胜放在窗台上的包。 两位请继续,我就在门口守着,有人来就提前喊你们。 卢毅和律师都有点懵,大概愣了半分钟,又开始继续商量起保险退保的事情。 啾啾出了门,走了几步,就看到连胜正靠在医院护士站的前台边,一只手揉着太阳xue,一只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 您还好吧? 啾啾将连胜的笔记本往包里一塞,担忧地走过去,我和他们解释了下。您把人送到了就行了,要不要找个理由先走了,这医院里有苍蝇,我也不方便进去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