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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盛暄还不知道他的妻子比他更早知晓真相。 — 顾青林半道改变了主意,才上马车就叫下人驶进盛府的后巷。 没过多久,他看清楚了从马车里跳下来的少女,春风拂起面纱,下巴精巧雪白,隐隐约约窥见侧脸容颜。 顾青林拨弄着指间的玉扳指,脸色平静,他问身边人:“你看清楚了吗?” 随从不明所以。 顾青林声音低哑,”不是我的幻觉。” 这也不是在梦中。 醒来就落得一场空。 是他亲眼真真切切看见了的人。 他不会认错她的脸,峨眉弯弯,乌眸水润,惊鸿过眼的一撇,也够看清她浑然天成的娇媚。 顾青林绷着心神,后背沁出冷汗,手指头因为过于激动而不受控制的发颤,她还活着。 她果然还活着。 卫璟早就知道。 却一个人都没有告诉。 毫无疑问,新帝只是想独占她。 苏州。 她是被卫璟从苏州抓回来的。 顾青林想到那日在殿中,她乖巧坐在男人的腿上,脚踝上的铃铛摇摇作响,她的后颈泛着一片淡淡的薄红,娇羞诱人,含苞待放。 还有方才马车里的低哼声。 顾青林身体里流通的血液仿佛凝固住了,满脸怒色。他压制住沸腾的怒火,冷声吩咐随从将马车绕回去。 — 盛皎月去见过母亲,又去见了哥哥。 哥哥还在生气,漂亮的脸孔满是阴晦的神色,脸色苍白,“我不该把你的消息告诉母亲。” 盛皎月才知道原来卫璟在盛家里外都布置了眼线,她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执着,尸体都让他见过,还不信她死了。 她叹气,“没事的,哥哥。” 日头渐起,晒着男人发白的脸庞,让他看起来更不近人情。 他如今身体大好,不会再动不动就昏迷不醒。 盛皎月能从宫里回到家中,已经万分庆幸,如果卫璟不会将她囚在宫里,日日夜夜羞辱她,留在京城,倒也没有十分难熬。 她说:“哥哥,我现在已经自由了。” 盛清越眸色深沉,“是吗?” 盛皎月说是。 盛清越忽然间又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色逐渐变红,盛皎月上前给哥哥递过茶水,过了一会儿,他停下咳嗽声。 他放下茶杯,问:“云烟呢?” 盛皎月低声道:“她这些日子累坏了,我让她先休息一段时日。” 盛清越闭上眼眸,“嗯。” 早就该杀了云烟。 总是和meimei贴的那样近,这回若不是因为她,未必会坏事。 盛清越已经起了杀心,表面不显,没让meimei看出半点不对的情绪。 盛皎月从哥哥的院子里走出来,经过游廊,站在长廊尽头晒了会儿太阳,转身回头骤然碰见她的庶弟。 几个月不见,盛清宁好像瘦了,身量修长,站姿如松挺拔,玉冠高束起他的长发,眼神复杂看着她。 盛皎月面对这个一向不亲近的弟弟,没什么好说。 她经过他身边,本以为会听见如往常的冷嘲热讽,借机嘲讽她假扮身份、假死还被捉回来的事情。 不过盛清宁并未口出恶言,只是问她:“你去哪儿了?” 盛皎月没有回答,难以启齿。 盛清宁浸yin官场也有一段时日,他本就聪明过人,处惊不变,不过仔细听,也能发现他刻意压着发颤的声线,”我真的以为你死了。“ 盛皎月还是没有出声,她习惯了用兄长的身份面对他,如今是他jiejie,实在不知道能怎么说。 盛清宁拧眉:“你为什么不理我?” 盛皎月抿唇,尴尬道:“我去苏州了。” 盛清宁眉毛皱的更深:”“人生地不熟,你不怕被人欺负了吗?” 她这么好欺负,谁都来欺负她。连他自己都如此。 盛皎月摇头:“没有的。” 她过的很好。 好像除了江桓他们几个人,她遇见的人都还挺喜欢她。 盛清宁把她送回院子,眼见她进屋才回去。 日头正烈,夏意浓倦。 盛皎月青丝半绾,脱了外衫,衫裙乱糟糟放在一旁,肌肤如同娇贵细腻的白瓷,她只留了件里衣,正打算小憩片刻。 丫鬟递上宫里送过来的东西,说是新帝的赏赐。 盛皎月跪坐在床上,打开盒子,见到了之前被她剪断的红绳,还有上面挂着的小铃铛。 第98章 卫璟这个禽兽 盛皎月觉得卫璟真够变态,被她剪断扔了的东西也能让他找回来,还叫人给她送上门。 她不喜欢小铃铛,不过这个镂金镶玉的铃铛做工精致,格外好看。 盛皎月猛地关上锦盒,泄愤似的把盒子推到角落里,用绸缎将盒子盖好,眼不见为净。 她在皇宫寝殿里醒来的那天晚上,脚踝上就被戴上了这个小玩意,男人特别喜欢摸她的后脚踝,温热指腹贴着后面那片敏感娇嫩的皮肤,往后缩就被握得更紧。 黄昏渐深,天边云迹染了些许澄明的昏黄色。 盛皎月披上外衫,起身去窗边吹了片刻的晚风,她心乱如麻,脑子里一会儿是卫璟凶巴巴威胁恐吓她的画面,一会儿又是他将光着脚的她抱回寝殿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