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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似绣坊里的绣娘,她绣的花样只随心意,一直以来都为自己所用,即便是家中爹娘讨要,她也不曾让他们用过,毕竟她的绣工实在是不入流。 掌柜怔了怔,笑了一声:“沈姑娘不必担心……” 话未说完,丝绸庄外突兀的传来噼啪的鞭炮声。 掌柜皱皱眉,顾不得和她商讨,径自走出柜台,看到铺子外那遍地的炮仗,他骂骂咧咧道:“真是造孽,不就一个酒楼么,至于这样兴师动众。” 沈雁疑惑道:“外头有什么吗?” “没什么没什么,沈姑娘可想好了?”掌柜的万分希冀的瞧着沈晚。 沈晚想了想还是摇头,温声婉拒,“我恐怕帮不了掌柜。” 掌柜虽有遗憾,还是道:“叨扰沈姑娘了,我这就帮你把这些包起来。” 付了银钱踏出丝绸庄,沈晚满载而归,实在拿不下的便留在丝绸庄,待会去让仆人来取。 沈雁黛眉轻蹙,“晚晚,你绣的那么好,为何不答应了那掌柜。” 她大可以应允丝绸庄掌柜所请,又缘何婉拒。 沈晚弯眸笑了笑,“我纵有那善心,也不见得掌柜会领情。” 来往丝绸庄那么多次,她自也清楚掌柜的家世,他家中夫人乃是绣娘出身,论绣工比她高出一筹,可他偏找她绣帕子,要说这中间没有什么猫腻,她不信。 沈雁目光微沉,没有多问。 沈晚静静地走着,目光忽然被一间酒楼所吸引,她微微撩开帷帽一角,好奇道:“这家酒楼是何时开的,我怎得没见过,而且这以前不是茶馆么。” 沈雁眉头一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见雕梁画栋的伫立在街市中央,这本是间茶馆, 原是文人sao客饮酒醉对附庸风雅的地方,她还依稀记得从前这里可是沈晚最喜欢来这,不知何时被人买下,修葺成酒楼。 沈晚望着匾额,念了一遍,“醉翁亭。” 酒楼名字倒像是清雅的茶馆,再往下看,两边贴着副对联,题字一笔一划不像玉京人那般规矩板正,倒是苍劲有力,颇有羲之行书的韵味。 沈雁拉着她衣袂,轻声道:“晚晚快走吧,我有些饿了,我们去吃些糕点。” 沈晚依依不舍的看了那副字最后一眼,便跟着往前走。 飞檐映日,青年凭栏靠坐,深幽的目光追随着楼下那道纤细娇柔的身影。 长生看着他,说道:“付溪说那日的姑娘名叫沈晚,是沈国公的嫡女,也是与太子殿下有婚约的那位沈二姑娘,而她身边那位是沈国公府的大姑娘。” 他边说边觑了眼卫琅的神色。 卫琅抬起头,皱眉斥道,“多嘴。” 长生双手捂嘴,呜咽道:“主子,我再也不敢了。” 卫琅再转头时,曼步于街市的佳人已然不见,他腾地站起来,冷声道:“走,去附近茶馆坐坐。” * 她们转至茶馆,点了些糕点和茶水,偏坐在角落。 沈晚捏了捏酸软的腕子,露出雪白的皓腕,以及腕上所系的红绳,红绳看似普通,上头却还缀着几颗圆润的东珠。 沈雁见了笑道:“还是晚晚你有福气,这回入宫想必皇后娘娘又会赏赐你许多东西。” 每逢沈晚进宫,声势浩大的堪比封后大礼,皇后娘娘会赏赐她各种奇珍异宝,绫罗绸缎首饰钗环,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她手上的东珠更是稀罕之物,东珠一年供奉到宫里也就几颗,能让皇后娘娘甘愿送她。 沈晚取了筷子,正挟了一块海棠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回道:“皇后娘娘赐的宝物,我都收起来没有动过。” 国公府不缺钗环首饰,皇后娘娘赐的那些首饰她戴不了,若戴了那就是招摇过市。 沈雁揶揄道:“我知道你不喜钗环喜字画,皇后娘娘便是赐你凤冠你也不会收的,你情愿去收那些穷酸秀才的字帖,也不肯高看金玉之器。” 沈晚窘迫低头,“雁jiejie,你这说的什么话……” 她却有几次想要求几幅大师的字帖,可实在难以启齿,听闻当今圣上也钟爱字画,批完折子都要临摹好几遍,她也动过心思想要求几幅名家大作拿回去赏鉴,但就是开不了口。 沈雁眼中含了几分讥诮,“好了,不与你玩笑,走了那么远的路,你应该饿了,还是多吃些吧。” 她一面说一面挟了几块沈晚素日爱吃的糕点,还为她添了茶水。 沈晚端起碗,舀着甜羹。 在她们后头那桌的青年突然起身,走了两步后停下脚步,朝她们的方向看了过去。 男子一身华服轻摇着折扇,满身酒气大摇大摆的走着,一双醉醺醺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瞧,走到她们桌前还豪气的掷落金子。 “两位姑娘想吃些什么,我都包下了。”男子甚是阔绰,涨红了脸,还打了个酒嗝,嗅着了女子身上那淡淡的脂粉香,他如痴如醉。 柳儿见状拾起金子,交还给他,“多谢公子美意,不过我们自有……” “一边去儿,别扫大爷的兴。”男人一把推开柳儿,恶狠狠地打断她宣之于口的话,酒壮怂人胆,男子也不例外,他样貌平平发起酒疯来却和那些泼皮无赖毫无差别,“小美人生的真不错,随爷回去,当爷的小妾吧。” 那人说着便伸出粗粝的手,想要摸沈雁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