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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常棣难得板着脸,沉声道:“沅沅,听你娘的话吧。” 沈晚一怔,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连门也没有关。 江采薇望一眼女儿,道:“沅沅近来总是说起宫里的事,看样子她是真的不想进宫。” 沈常棣叹息道:“沅沅早慧,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她若不想嫁,那便不嫁,我可以辞官,可以摒弃一切,只要我的女儿平安。” 世人常说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身为臣子,看惯了被利欲熏心的人抛妻弃子,也看惯了为求荣华不择手段,甚至于牺牲家里人。 而他沈常棣绝不会如此,他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他的夫人还有一双儿女。 这是他此生执念,亦是他活下去的念头。 * 沈晚漫无目的地走在抄手游廊,走了一段路,她看到了沈景延院子后面的矮墙。 她垫着脚想要翻过这道矮墙,跑到兄长屋里避一避难,她敏捷地翻身,当要翻过去时,好巧不巧腰被卡住。 沈景延正闲步于院中,一面看着书卷,一面儿想着来日殿试的事,走到矮墙处看到那道熟悉娇俏的身影,见状他憋着笑,卷起书,敲了敲她的脑袋:“沅沅,你又在做什么。” 沈晚半个身子扑了出去,她噘着嘴怒道:“那你打我做什么!还不把我拉过去。” 沈景延耸耸肩,凤眸微敛深邃的眸光凝她,“要过来就自己翻过来,我可不是君子,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沈晚脾气上来,也不再央求他帮忙,一鼓作气势如猛虎一下便越了过去。 沈景延怕她摔倒,还是伸手搀扶了一把,待她站稳他严声责问,“说罢,又去哪儿疯了?” “我没去哪儿。”沈晚低头盯着脚上那双沾满污泥的绣鞋。 沈景延摇头叹息,明显不信她的这番说辞,勾起指节,不轻不重的在她额间敲了两下“你甭想骗我,我看你是去找那王公子了吧。” 沈晚捂着额头,娇气的喊道:“沈景延!谁许你打我!” 沈景延沉声道:“你别忘了你和太子殿下的婚约还作数,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你就会嫁进东宫。” 沈晚敛去笑意,听着他的话神色淡淡。 沈景延自顾自说着:“早让你莫与那王公子走得太近,既是救命恩人,随便拿几百两银子打发了便是,你非要见他作甚。” “我尚是待字闺中的姑娘,有何不可?”沈晚抬眸望他一眼,清冷回他,“而且我也未曾吐露自己的身份。” 她处处小心谨慎就是以防有心之人算计,虽与那王公子才短短相处没几日,但她看得出他是正人君子。 沈景延愣了半晌,没想到自己的meimei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沉重的说道:“你知道你说这话,会给国公府带来多大麻烦么?” 沈晚又何尝不知,但她只想从心而不是像傀儡任人摆布,邺国自开国至今,曾有十几位太子妃,她们大多红颜薄命,能活下来直到册封为后的太子妃屈指可数。 她沉默一瞬,良久她幽幽开口:“哥哥的顾虑我知道,今日之事你也莫要向外人道,哪怕是爹娘也不可以。” 沈景延神情莫测,却严词厉色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但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别来找我。” “我知道了。”沈晚垂下眼,心里想的却是潇湘馆,青年的不辞而别。 第18章 . 迎娶 我近日宫外偶然遇见一位美人,想…… 风起轿帷扬起一角,便见一男子恍然坐在其中,银冠绾发,着一袭月白锦服,清隽的脸庞面色沉冷。 卫琅静坐在轿辇中,双眉微蹙,掀开轿帘皇城之景净收入眼,紧抿薄唇他唤长生,淡淡道,“太子到底有何事这么急?” 长生应道:“主子,应该没什么大事,太子顽劣想来又是被皇后娘娘责骂。” 卫琅耳闻长生所言,心中却无一丝宽慰,闭眼良久,但觉乏力。揉了揉眉心,才恍然发现掌心已是濡湿,鲜红的血珠滴落到他月白的衣裳,如绽开的红梅。 他自袖中取一丝帕,轻拭掉那抹艳红,待放回袖中之时,目光却触及衣袍间所挂荷包,做工精细的荷包,心头一怔,眸光温柔的抚上那用苏绣所绣的字,眸光一敛,倏地扯下放入怀中。 东宫殿门处,声声怒斥从里面传出来。 “废物!都是些废物!” 卫琅甫一下轿,剑眉微凝,细细听着,殿内瓷器金玉砸落于地的声音甚是刺耳。 金吾卫威严的站着谁都不敢打扰,而被留在殿外的长随宫女皆面如土色的跪着。 李福全瞧见卫琅,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走到青年身前,行礼道:“容王殿下,您总算来了,太子殿下不知怎得,见过皇后娘娘之后就闹起了脾气,奴才们实在劝不住。” 他说清原委,并将来龙去脉一并吐露。 卫琅望着蜿蜒而上的玉阶,迈步拾级而上,踏进殿内,一眼瞥见贴身伺候卫恪的宦官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她们身子不停地抖动,吓得面色苍白。 卫恪则高举着龙泉窑青釉蟠龙瓷瓶,狠狠地砸了下去,瓷碎了一地。 他强忍着怒意,瘫坐在地,他看着殿内狼藉,蓦地遮眼笑了,笑得有些可悲。 抬头看见卫琅他又换面孔,“皇叔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