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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琅沉声道:“张氏有过孩子,只是小产了,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怀过身孕。” 所以她才会对钟离静格外怨恨,但她并不知道,钟离静怀的孩子,正是元贞帝的骨rou。 十月怀胎她顺利诞下卫琅,然而自此流言四起,百姓觉着先帝年逾花甲,寻常人家早已子孙满堂,而他的最小的儿子却与长子的孩子相差不大,实在诡谲,偏生先帝也信了,对钟离静也冷落了下来。 直到三年后,流言逐渐平息,先帝又宠幸钟离静,转瞬间她再次怀有身孕,可这次却要了她的命。 邹老伯念及此气恼地拍了桌子,“太后娘娘却说主子是公主与她身边的刘侍卫私通,那可真是无稽之谈,可怜公主身怀六甲却因为这可笑的谣言而断送了性命。” 卫琅神色淡淡,攥着拳头默不作声。 他于张太后跟前佯装了多年恭敬孝顺,天知道他有多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以泄他心头之恨。 沈晚狐疑的看了他们的神色,又问道:“但他的身世……” 倘若卫琅真是元贞帝的孩子那先帝知道他们二人私通,选择保全了亲生儿子,害死丽妃如此说来有罪的不止张太后还有元贞帝。 卫琅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不提这些,邹伯钟离国的百姓有多少待在淮南?” 邹老伯敛眸,凝重道:“这些年他们死的死伤的伤,还活着的也就没几个了,主子如若想要见他们,就随我来,我知道他们在何处。” 他踉跄着起身,引着他们往深山走去。 因山势险阻,他们走的尤为费劲,可当他们越过葱茏的树林,才恍然发现别有洞天。 邹老伯年事已高,走不了太多路,“还有一段路才到,先歇一歇吧。” 他喝着带出来的水囊,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稍缓了些他们再次启程,山路不太好走,可邹老伯还是硬着头皮把他们带到山洞外,他指着洞xue道:“他们都在里头,我去叫他们出来。” 卫琅却拦住他,“让我进去瞧瞧。” 邹老伯犹豫了一下,道:“主子可要小心,里面有机关。” 卫琅踏进洞xue,洞内嶙峋的怪石阻挡着去路,里头静的出奇,唯有滴答的滴水声,还有从洞深处呼啸吹来的寒风。 第58章 . 江山 淑妃本事渐长,也敢忤逆哀家了。…… 洞xue里寂静无声只有卫琅散碎的脚步声, 忽然阴面一道冷风吹过。 他四处张望着并不见任何人影,除了清晰可闻的水滴声。 卫琅顿感不妙,忙从里面退了出来。 侯在外头的邹老伯凝着沈晚娇柔的身影, 迟疑道:“夫人, 主子进去的时辰有些久了, 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吧。” 他看时辰也有些久了, 不知道主子进去有没有见到人,若是有人定会在里面发出声响。 沈晚正想应下就见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子, 她抬起盈盈水眸, 看着他毫发无损的走出来,心头那颗大石也总算落下, 她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可有事?” 卫琅默了默回握住她的手,转头望着邹老伯, “邹伯里面没有人。” 邹老伯大惊失色,“不可能!我怎会记错呢。”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洞内, 张望了两眼旋即像后跌。 卫琅手疾眼快地扶住他, “你若是记错了也不妨事。” 邹老伯执拗的很, 他站稳后凝重的说道:“他们如若不在这那定是去了别处。” 沈晚咬了下唇,低声道:“邹伯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天色不早了山路又难走,待会回不去可就难办了。” 邹老伯叹了口气, 心里却想着那些人去了哪里。 待回到小木屋,炊烟袅袅升起, 邹老伯心口一跳忙颤颤巍巍地向前走去。 只见四五个人堆着火堆,正煮着吃食,听得动静他们纷纷抬起头看向他们。 其中为首的大汉豁然站起身, 不由分说的上前朝卫琅躬身。 “主子属下终于等到您了。” 余下的人也跪着行礼。 邹老伯欣喜之余也没有忘记正事,他把人召集起来随后对卫琅道:“主子,我们听闻太子被废如今储君之位空悬,主子何不乘胜追击坐上那宝座?” 卫琅冷声道:“此事容后再说,今日来不过与你们打个照面,过些日子我会派人来接你们回玉京。” 邹老伯神色微变,他看了眼身后的众人,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在这里苟且偷生了那么多年,全因为主子您,如今有这大好的机会摆在您眼前,您可要为我们报仇。” 说他市侩也罢,贪附荣华也好,他现下只想主子把握机会,坐稳储君之位成为这江山的主人。 卫琅琥珀色的眼眸微暗,他沉着脸道:“我知邹伯的心意,可我无意争权夺位。” 他此生只想铲除杀害他母亲,和未出世胞妹的凶手仅此而已。 皇权帝位他向来嗤之,况且他更不想卷入这场血雨腥风之中,坐山观虎斗可比自己当里面那只虎要痛快地多。 邹老伯性子固执,强硬的说道:“主子,我们这几个人哪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们咽不下最后这口气就是想看着你为公主报仇啊。” 卫琅心窝像是被针扎一样刺痛,他低头皱着眉,顿了片刻后扬长而去。 邹老伯看着他离开,叹声道:“大权在握,比什么都来的自在,主子怎就不明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