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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刘氏、苏明月在家,陈二公子又去监牢探望了。苏顺和刘章目前都是被监押状态,官府好像一直没有提审,给刘苏两家一点点喘气的时候。但大家都明白,这个时间不会越来越长,如果他们还是找不到方法,情况只会变得越来越坏。 就在这时,下人来禀告,“夫人,大舅爷来了。” “谁?”沈氏先是疑惑,然后恍然大悟,自己弟弟来了,“快请进来。” “jiejie,”沈大舅风尘仆仆,眼底青黑,看得出是心急赶路而来的,“我听说姐夫出事了,爹吩咐我从京城赶回来帮忙。”沈大舅开门见山说。 沈氏心下感动,忙将情况说了一遍。 沈大舅环视四周,沈氏明白,挥手让仆人退下,沈大舅方才悄悄说,“爹打听到,姐夫牵涉到朝廷新旧势力之争里面,京城里,现在暗潮汹涌,新皇和旧臣权力角逐。爹原想着,看能不能尽量抽身而出,毕竟,我们太过单薄,但想不到,姐夫已经中了连环套了。” 苏明月和沈氏听完,心下大惊,这种权力的斗争,有时候已经不论对错,只论成败。苏家家底如此单薄,卷入里面,只会成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冤死鬼。 三人对视,却想不到抽身的法子,更忧愁不已。 就在这时,下人又来报,“夫人,刘老爷刘夫人来了。” “快请进来。”沈氏正想向刘家告知这个消息,刘家刚好就上门来了。 刘父、章氏一脸心焦的进来,似是有事要说,忽然看到沈大舅在,停下来问,“弟妹,这位是?” “哦,这时我大弟,”沈氏介绍说,又向沈大舅介绍刘家,“这时刘家书店的刘老爷、刘夫人。” 沈大舅知道苏明月定亲刘家书店刘章,此次之事,刘家也牵涉甚深。刘父、刘母经商之人,自然也知道沈家布行。 两边一介绍,便知道都是自己人,刘父不再避讳,开口说,“沈大舅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我打听回来的消息,章儿和顺弟,这次牵涉到了新旧势力之争里面,情况复杂呀。”说完,刘父指一指府衙方向,苦笑到,“这次的消息,绝对属实。” 因为,这是知府传出来给他的消息,传递消息的人虽然没有指明,但是已经给到了足够的暗示,并且还提醒刘父尽快想办法,刘父方才急急赶过来。 沈氏和沈大舅对视一眼,沈氏苦笑开口说,“我弟弟此番专门从京城过来,也是在京城中收到这个消息。” 两边来源一对,互相印证消息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只是,现在如何解决? 不管是刘家,还是苏家,还是沈家,都是没有这种直通权力中心的人物。知道了原因,反而更加无从着手了。挫败,心焦,爬上了众人心头。 另一方面,不止刘苏两家心急,前.都察御史.今.史馆著书郎也一样心急。 “知府那边还是一直不肯提审?也不肯移交人过来?” “是的,大人,问他就说还有疑点,刘家管事之人还没有找到,无法直接定罪;催他就说事务重大,要审慎处理。”学政低头回答说。其实大家都明白,刘家管事之人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估计不知道在哪个荒山野岭喂狼了。但是,缺了这一环,就给了知府推脱之词。 砰。 著书郎气急,把桌子上的茶盏都甩地上了,区区一个知府,居然敢如此推脱于他,不过是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在权力中心了。如果是以前,身为都察御史,有监察百官之权,何至于受这等气。 想到这里,著书郎更加羞恼,心中连知府都恨上了。想着等他日回到朝廷权力中心,一定要把这个知府狠狠告上一状。 过了半晌,著书郎又想到一个法子,慢慢开口,“你家那女婿,不是说曾与那苏顺有旧怨吗?让他出面,去告一状。” “这,大人,当年之事,苏顺十分狡猾,我女婿他们家,孤儿寡母,又心性良善,没有留下证据呀。” 什么没有证据,学政大人为官多年,其实早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男人,最是了解男人。但是,自家女儿死心塌地、要死要活非得嫁,到最后明白事情真相的时候已经不可挽回了,只能把污水往苏家泼。苏顺考上榜眼之时,学政已经后悔不已,但是苏顺当年没有报复,很快的苏顺又守孝,学政愿意上著书郎这条船,未曾没有一脚将苏顺踩下去的意思。 但是,如果当年之事再翻出来,很可能自己女儿夺人夫婿,再泼污水之事就藏不住了。而且,当年恩科之后,何能大受刺激,还能不能再中进士都不一定。如今,要再因为何能之事,将自己家拖入这一团污水之中,学政也是不愿的。 心下转念间,学政已经想要如何拒绝了,但是,著书郎不容他拒绝,“凡是走过路过,必然会留下痕迹的,让你家女婿,多想想。而且,不是有你在旁边吗,没有证据,就给他证据。我就不相信,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知府还能继续压着不提审。” 学政无奈,明白再多的理由已经没有用,早先一步踏出,现在已经无法抽身了,“我现在就去办。” 晚上,学政家。 “我不去。”何能梗着说。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当年刚中举人时的少年意气风发,整个人身形消瘦,面孔青白,眉头紧皱呈偏执之态。 “爹。”何能之妻哀求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