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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之,别这样。”她没气了,一点气都没了,她舍不得。 顾淮之只当她还有气,握着她的手毫不犹豫朝自己脸上打。 鹿梨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啪”地一声,掌心有些疼,而顾淮之原本苍白清俊的脸立刻开始红肿。鹿梨难以置信的收回手,“你疯了吗?” 顾淮之看她眼里的着急,弯唇笑得像个妖孽,骨节分明的手按住她的腰肢,低声:“消气了吗?还没有的话再打两下。” 鹿梨轻抚他脸上的红印,所有情绪都化作不忍,“在国外的日子,你过得好不好?” “不好。”他抱着她闷声开口,“孤单疲惫,枯燥无力,忙着在各种人群之间游走,爷爷给我安排了路,但我还是想要实现答应你的事,在创建OC的路上,吃了很多亏,有一次喝酒喝到胃出血,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我过得一团糟。” 没有人会在深夜等他,也没有人会满心担忧寸步不离边骂边心疼的照顾他,他无数次梦到她,梦见跟她手牵手走在学校里,梦见她眉眼弯弯对自己笑,但最后都是她站在镜子前跟自己说分手,他被惊醒,屋内空荡荡的,他坐在床上抽烟,双眼空洞的看着旁边位置。 鹿梨垂眼,她几乎能想象到他的生活,少年的桀骜和意气风发在陌生街头被一次次摧毁打磨,他创建了OC,将A大的人列为首要录取对象,是因为她,因为他们说好要有自己的公司,她当老板,他给她打工。 “你给我打工?我可请不起你。”当时她坐在公园秋千上,顾淮之轻轻将秋千推出去,她随着秋千被高高抛起又落回。 又一次落回,顾淮之偏头亲她,“我不要钱,只想好生伺候老板娘。” 他话意有所指,鹿梨脸都红了,“我才不要你伺候。” 秋千停住,他扣着她的肩,“不要我伺候要谁?”漆黑的眸子深邃如画,他忽然俯身将她打横抱起,“看来老板娘对我昨天晚上的表现不太满意,我今天一定好好表现。” 他低头,在她耳边喘息,“争取让老板娘下不了床。” “......你不要脸!” 她骂,顾淮之迈着长腿往家里走,笑着开口,“骂一声就多做一次。” 她不敢再开口,顾淮之这个人说到做到,昨晚她没穿鞋在地上走,顾淮之倚在墙边看她,“走一步就做一次。” 她不信邪,结果被翻来覆去折腾,到现在身上都还酸痛,像是被人暴打过一顿,反观顾淮之跟个没事人一样,越发精神抖擞。 手被人握住,放在掌心,顾淮之撑开她的手指十指相扣,“支撑我渡过那些日子的,便是那本经济学,我日复一日的翻,一遍又一遍的看,早已烂熟于心,但总觉得还差一点,等OC站稳脚跟那天,我才能回来找你。” 他总想再快一点,怕慢了她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阳光从窗外落进屋内,洒下一片金色,鹿梨百感交集,视线下瞥落在两两相扣的手指,手指弯曲反握回去,“办公室有冰袋吗?” “有。” 鹿梨叹口气,“拿来给你敷脸。” 顾淮之察觉她态度软化,见缝插针的要求,“你帮我敷。” “我手痛。” “.......” —— 总裁办公室里,鹿梨从冰箱里拿出冰袋用毛巾裹好,来回在他被打的脸上滚。 顾淮之已经跟刚才判若两人,前一秒仿佛是流落街头无人收留的小狗,这一刻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大尾巴狼。鹿梨第三次打掉他的手,“坐好,不然自己敷。” 她本不想给他敷,但抵不住他卖惨,还故意把袖子撩起来露出裹着纱布的手臂,帮他敷也不老实,不是捏她的胳膊就是手指穿过她头发,要么就是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到他腿上。 “你这样我怎么敷?” 顾淮之凑过去亲她,“不敷了。” “......”行。 她起身想要下来,却被人按住,男人低头从脖颈开始一寸寸往上吻,温热气息落在耳后,鹿梨瑟缩了一下脖子想躲,脑袋被手固定,湿漉漉的吻从耳后前移,印上红唇。 并没深入,只是在唇上来回描绘,没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鹿梨眨了下眼,怎么回事,吻到一半不吻了?这可不像顾淮之的风格,推了推他肩膀,腰上的手箍紧。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鹿梨不再动弹,手指穿过他发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我妈半夜醒来不知道被什么刺激了,砸碎了屋里所有东西,用刀划着自己手腕。” 鹿梨觉得疑惑,“她怎么会有刀?” 顾淮之母亲有很强的自杀侵向,一般抑郁症患者活动范围都不会出现利器或者尖锐之物,何况是刀这么危险的东西。 “有人给她的。” 短短几个字让鹿梨后背一凉,那个人故意给了刀,故意刺激她让她发病,是存心要让她死,抑郁症发作自杀,没有人会怀疑背后内情。 “那你的伤呢?” 顾淮之顿了顿,“她冲下楼来,我抬手挡了刀。” 那一刀直冲他头来的,如果不偏头挡,他现在已经躺在ICU里,生死未卜。鹿梨听完真是觉得不幸中的万幸,幸好他反应快躲开了,但随即又是怒火。 “这么大的事情你都瞒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