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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神爱冷笑:“这么些时日,总共就抄了这么点?把我当傻子忽悠呢!” 女萝端着茶盏入内,忍不住插嘴:“我跟他们确认的时候,那几个仆妇还说是她们世子夫人点灯熬油抄出来的。也不知道白日干什么去了,这么点东西,还要点灯熬油。” 萧神爱掀了下眼皮子,将那叠纸张推开:“给他们送回去吧,下次送来的还是这样的,就不必送了。” 绮云应了一声,双手捧着那叠东西退了下去,这是郡主在给元家最后的机会,单看他们自个愿不愿要了。 今日有些宗亲进宫来拜见皇后,女萝问萧神爱可要去承香殿玩一会。 萧神爱今日的功课已经做完了,沉吟片刻后,她点了点头:“过去转转吧。” 她过去的时候,正好碰上萧玉露在一株榆树下和人吵架。 在承香殿里,她并不敢太过嚣张,只是脸上的怒意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萧神爱刚被元家糊弄自己的事儿弄得心烦,便没打算过去掺和。正要绕开道,却被萧玉露给喊住了:“神爱jiejie,你来给我们评评理!” “评什么理?”她站在原地没动,打算若是不对劲就立马走开,就不跟她纠缠。 萧玉露瞪了眼旁边的人,哼道:“我功课有一样不会做,让她借我看一看,她不肯。” 她和萧神爱的书券到期了,因她不愿续约的缘故,好说歹说萧神爱都不愿再借她抄功课,只能东借借西借借。 整个学堂都快被她给借遍了。 总归现在没人肯借给她。 “萧玉露。”萧神爱闭了闭眼,忽的沉声唤她,而后捏了捏拳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吗?” 还以为她当真是有什么大事。 亏她好心的驻足聆听。 以后她再搭理萧玉露,她就变得和萧玉露一样蠢! 萧玉露张了张口,低头嘟囔道:“你现在不是挺闲的嘛。”她就是见她没事做,才喊她的啊。 双眼放空对了会手指后,不禁有些愤愤。 “你才闲!”萧神爱指着她骂了句,低声威胁道,“突厥那位还没走呢,你再吵吵,我就不帮你了!” 突厥三王子提出求娶公主,前段时日皇帝提出要求,求娶公主可以,突厥必须西退三百里。 那三王子显然不是个能做主的,只说将圣人的意思送回去,让父汗定夺。 萧玉露立马慌了神,左右看看后,冲她摆手说:“你别说啦,这儿人这么多,真是的。” 萧神爱被她这傻样,难得的激起了一点怜爱之意,她轻啧了一声,问:“你知道为何大家不愿借你抄吗?” “为何?”萧玉露傻傻的问。 萧神爱满脸嫌弃:“因为你看也不看,什么都往上抄,她们已经被夫子发现了。”她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萧玉露捂住嘴,不敢置信的样子,将信将疑道:“可是我抄你的功课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啊。” 难道萧神爱跟别人不一样? 还有这种讲究的嘛。 她百思不得其解,萧神爱瞥她一眼,气定神闲回她:“哦,因为我早就告诉夫子了呀。” 夫子沉思良久,满脸痛苦的告诉她:让她抄吧,否则她压根没东西交。 若非是在宫里,萧玉露早就尖叫一声,扑上来跟她扭打了。 她她她……她怎么敢的呀? 原来自己辛辛苦苦抄了那么久,还为此沾沾自喜没被夫子发现,都是假的吗?! 发现她神色不对,萧神爱不敢在院子里逗留,一闪身进了正殿。 入内拜见过皇后,萧神爱拿了自个新抄的经文奉上,霍皇后是信道的人,当即笑逐颜开,将她连声夸赞了好几句。 又叫人给她拿了糕点,让她出去玩。 “倒是长大了。”霍皇后感慨了句。 杜女官给她捏着肩膀,接话道:“是啊,郡主年岁渐长,眼见着都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她唏嘘几声,“也没多少时日能在殿下膝下承欢了。” 霍皇后愣了一瞬,忽而问道:“我记着,她今年已经和齐邯定了婚?” “殿下记性好。”杜女官笑道:“可不是么,当初那平凉侯,还特意请了谢相去做婚使呢。前几日俩人还一道出去玩过,俩人都生得好,奴婢瞧着,只觉得般配极了。” 霍皇后靠在椅背上,伸指按了按眉心:“这么快么……我记着只过了纳采问名吧?那齐邯也是个忙的,倒不如选个时间,将剩下的礼数都走全乎了。” 杜女官接着给她按揉头皮,温声说:“那敢情好。还是殿下想得周全,奴婢啊,还没见殿下给哪位小娘子这么考量过呢。” “还不是她没人管了。”霍皇后叹息一声,因问道:“对了,俩人可有定日子?” 杜女官思索片刻:“奴婢依稀记着,是没有的。” “那不如就今年吧。”霍皇后淡声说了句,“待得了空,我同圣人商量几句。” *** 岁末天寒,立冬那日,长安的天气骤然冷了下来。 建福门大敞,谢顺之骑一匹黑鬃骏马,于下马桥前停住,将马交给侍卫后,捧着漆木盒径直入内。 年初答应齐邯时,他没料到后来会出这么多波折,更没料到这么快又能继续进行下去。好不容易此事能收尾了,他总不能做到一半撂开手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