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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自己在沪上同样声明狼藉的女儿,这样看来,她还算的上一个功臣。他眸光一闪,回过神来重新看向陆青远。 “还有一事,联系报社,控制舆论,将陆家从这场风波重摘除出来。” “是,儿子明白,多谢父亲指点。”陆青远在此刻只能将事情一一应下。 程宅 程景将事情办好之后,就静静等着事情发酵,沪上这段时间有的热闹了。他轻酌了一口茶,眉眼都带着轻松惬意,他看向陆莹的房间,这件事他不会告诉她,但欺负过她的人休想得到好果子吃。她不需要知道这一切,只是以后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分毫。 可是,陆莹向来有看报纸的习惯,她看着那显眼的头条,陆家二少奶奶勾结东洋人贩卖鸦片。她皱着眉头,丝毫没有高兴痛快的情绪,她只是好奇,这件事好像被有心人cao纵了一样,太多巧合凑在一起就成了别有用心了。 对于林舒曼其人,她还是了解的,这件事她还真的做的出来,那女子从来就不是平日在她二哥面前那样的单纯。 昔日的陆莹在她手里吃过多少亏,就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么容易被人抓到,这下子看来她是惹到什么厉害的人物了。这场博弈的结果有些惨,林舒曼应该要被陆家放弃了,可以说整个林家都要成为弃子。 她脑海中闪过程景那张阳春白雪的脸,难道会是他吗?正想得头疼,门口便出现了程景。 他笑着看向他,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恳求,仿佛怕她将他拒之门外,“我可以进来吗?” 陆莹也不便再多想,只是点了点头,同时目光也没有任何闪躲地盯着程景,她试图想看出什么来,却发现程景眼里慢慢溢出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意,她感到一阵心跳加快,她收回目光,有些慌张。 程景眼里禁不住闪过笑意,嘴角微翘,陆莹还是那个陆莹。 陆莹清楚自己的状况,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谈情说爱,即便是有那也不足以支撑她再和程景纠缠,他那张脸让她想到太多痛苦的回忆了。 待程景发现陆莹逐渐冰封的眼神,他嘴角的笑僵住。他停了下来,只站在屋子中央,他仿佛一下子变得手脚不知往哪儿摆放,甚至他这个人站在屋子中央都有一种局促感。 “你平时还缺什么记得跟管家和马婶说,这段日子,我可能比较忙,你有什么便同他们说,出门记得带人,不要出现上次的事了,如今的沪上不太平了。” 程景嘴里叮嘱着,事无巨细,“以前你做旗袍那家铺子,我每周都会遣人送一批新衣服来,若有喜欢的款式,你便直接吩咐他们做。还有燕窝每日都得喝着,那东西补气血,前不久还有一批血燕,我通知管家留意着,不日就会来了.....” 他的声音平缓而有力,由于从小唱曲的缘故,腔调好听极了。 陆莹有些惊奇,这样的程景很少见。以前他们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始终有一条鸿沟逾越不了。可是这一刻,她忽地卸了心房,任由那股温柔从四肢百骸进入她的心里。 只是她低垂着眉眼,一闪而过的柔软并不为程景所见。 ..... “陆青远,你不要把我丢下,好不好?”林舒曼不复之前的盛气凌人,她此刻极狼狈,但令她最难受的莫过于自己的丈夫要与她断绝一切关系。 她衣衫凌乱,头发散乱,精致的妆容花成一片,眼睛里包满泪水,巴巴去拉陆青远的手。 陆青远看着此刻的林舒曼,她眉眼是美艳的,只是带上了可怜劲,莫名让人心生怜意。当初她也是这般情态,不同的是当时她有一股娇憨,而现在却夹杂着一股绝望。 “陆青远,你娶我好不好?”当初的林舒曼满眼都是他。 他是一贯是不受约束的性子,但林舒曼总是能把控好分寸感,让他不受拘束。 最后,他娶林舒曼回去的时候,心里不仅考虑了林家的助力,也考虑到林舒曼这个人心里只有他一人,日后相处也少些麻烦,他可不耐烦宠着女人,自己的meimei除外。 想起那些往事,再结合林舒曼做出的这些事来,他才明白,这些年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林舒曼伸过来的手。 林舒曼眼里最后的希望破灭,她开始变得疯狂,她这么多年的筹划,原来只是一场空。 “陆青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与东洋人交涉吗?”她冷静下来的样子,浑然不见一丝娇憨,让人以为是一朵娇花的陆家二少奶奶,原来背后藏着这样一副面目。 陆青远只恍然未觉,抑或是重新认识了自己的枕边人。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林舒曼大笑道,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青远并不想理会这个癫狂的女人,既然缘分已尽,那么他们就此分开最好。 “陆青远,你知道我有多羡慕陆莹吗?我嫉妒她,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得到你无条件的宠爱,从小便是。”林舒曼想到什么,那张脸嫉妒得几乎扭曲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那是我亲meimei!”陆青远看到她这可怖的样子,顿时毛骨悚然起来,这些年,呆在他身边的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从小,她要什么,你就会给什么,你对所有人都冷漠,唯独她不一样。”林舒曼咬牙切齿,“凭什么,她陆莹凭什么?一个蠢货凭什么可以过得这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