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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熙在路上困了,睡了一觉,如今已经醒了,打了个哈欠,好奇地看着周围的行人。 宋甜一个没注意,小家伙就收获了各种惊艳的目光。 都偷偷看着她怀里的娃,有的新婚的小娘子因为看陆熙的小脸入了神,被周遭的婶子打趣,羞红了半张脸。 宋甜连忙把背带多余的布将陆熙的脸遮住,他以为宋甜在同他玩儿,乐得咯咯笑。 只是这一幕到底是被有心人看到眼里,没想到在这样的小地方,竟然有如此标志的小人儿。 两个人悄悄地尾随在后面。 宋甜走了几步就发现不对劲了,看着自己怀里的陆熙,眼里闪过一缕暗芒。 她站定了一会,看着迎面的人流量变多了。 直接往人流多的地方走,进了一家人非常多的布料店。 那后面两人看她进了布料店半天没出来,有些急了,这人不会跑了吧? 他们两互相看了一眼,另外一个人就绕到布料店后门去了。 没想到宋甜又出来了,且走得挺急。 守在前门的人眼神一亮,来不及叫后门的人就追了上去,毕竟在他眼里,一个小娘皮,他还对付不了? 此时赶集的人都快散了,人流量有些退去。 宋甜那脸是张生面庞,一看就不是镇上的人,对镇上不熟悉。 只要落了单,她可就逃不掉了。 后面那人悠哉悠哉地,似乎已经笃定宋甜已是瓮中之鳖了。 这个时候宋甜,突然侧过脸好似在看后面,后面跟踪的那人赶紧藏了起来。 宋甜摸准时机,深吸了一口气,快步穿梭在人潮中。 “咦?人怎么不见了?”后面的两个人看着一下子就不在的宋甜急了。 “在前面,追!”两人看到一个相似的影子,赶紧追了上去。 宋甜人呢? 她借着人流的遮掩,闪身进了茶馆里。 她回头看了看那个追出去的人,只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有一场硬仗要打,虽然也不是打不过。不过有陆熙在,她多少有些顾忌。 悄悄将自己手里的小巧的匕首藏进袖子里。 这匕首是当初捅唐博轩的,也是陆莹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还好那些人没有看破她的伪装。 她拉了拉自己刚刚绑上去的头巾,重新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低头瞧了瞧小陆熙,看他在怀里昏昏欲睡。 只放心地把布给他掩上。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给了跑堂的一点钱,要了一壶茶水。 茶馆后院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啊!”院中的妇人头发散乱,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嘴角带血。 大堂仿佛被人抢劫过的一般,茶碗破裂,倒了一地的桌子椅子。地上全是残渣碎屑。 旁边站了一中年男人,他的模样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两个巴掌印,一大一小,看着还挺对称。 他垂着头,弯着腰站在那儿,看着妇人发疯一样嘶吼。 目光如死水,沉寂而麻木。 “掌柜的!”外面一个伙计进来看到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又是那群吃人的亲戚过来扫荡了。 “掌柜的,他们太可恨了!你不能让他们再来了!”小伙计愤愤不平道。 掌柜的父母和兄弟都是一群吸血虫! 当初,掌柜的在家的时候就是最不受重视的,丢给他一亩荒地,就把他分出去了! 这简直是不给人活路啊,还好掌柜的争气,到镇上做伙计,后面又开了自己的茶馆,娶了镇上的妻子。 一切都变好了,那群吸血的亲戚就跑上门来打秋风。 开头几年还好,掌柜的还知道拒绝。 后来,掌柜的多年没有生育,去看大夫,大夫说他小时候身体受了亏损,极难有生育。 要他说,掌柜的之所以身体亏损还不是那对不教人的父母作的,从小就做活,小小年纪就跟在父亲后面背石头,建房子。冬天还被他那不教人的大哥给推到河里。 结果这个消息不知怎么被掌柜的父母知道,非但没有愧疚疼惜,反倒拿着这事儿来威胁掌柜,恬不知耻地要把他那不成器的大哥的儿子过继过来。 掌柜的自然是不要的,他那父母是恼羞成怒,变本加厉,撺掇一众亲戚上门各种羞辱打骂,像强盗一样搬东西。 如今的茶馆生意越来越好,但掌柜的家里却几乎是家徒四壁。 他还记得最初来得时候,掌柜的是个极精神的男人,掌柜媳妇也很大方得体。 现在,一个好好的家就成了这样?那群亲戚真不作人! 哎! 小伙计苦恼不已,突然他想到自己在上海的哥哥说的,上海的茶馆是日日爆满,他一个伙计能赚到的小费都不少了。 他眼神一亮,“掌柜的,我听说上海那边生意更好做,你这么有本事,去上海那边吧!也可以脱离这群人!” 结果,掌柜的无动于衷。 “有什么用呢?去了上海也还是无后的命,等老了那些家财也还是为别人做嫁衣。”掌柜的,背弯得更厉害了。 “我真是造了什么孽啊!”妇人大哭起来,张着嘴大哭。 曾经掌柜夫人也是很体面的人,说话都很好听,从来不会大喊大叫。 如今,就是无嗣这一条将这个很是圆满的家毁得一干二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