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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不能梗着脖子说一句“孤另有所图了”。 你要说喜欢吧,那确实是有点喜欢的。 但这流程不对劲啊! 按谢恒的想法,这不得先看看星星看看月亮,三五个月后发展到拉拉小手说说小话,然后再视情况看看要不要互诉衷肠表表心意什么的…… 而且,纵然当真心意相通,他也没有真的与秦烨结下婚盟立皇后的想法。 他前世出身世家,家中教导得很是刻板规矩,骨子里颇有几分古板的观念。 譬如……古代男子应当是不以当皇后为荣的吧? 当真会有手握兵权的朝廷重臣想当皇后吗?这不是折辱?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怎么这么快? 我这才刚动心思,未来规划八字没一撇…… 谢恒心里乱糟糟的,他这样一向计划周全行事有条不紊的人,被人骤然打断了,感受其实不怎么好。 “若当真假戏真做……煜之就再也不能回南疆了,宫中时日长久,每日里都是些琐碎小事,能受得了?”谢恒觑着秦烨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道。 秦烨甚少瞧见太子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 这个人总是气定神闲懒懒散散的,甚少露出这样明显的犹疑试探,好像刚在的震惊疑惑,都是纯然为了在担忧他一样。 担忧他适应不来宫内生活,担忧他离不得军旅。 这个认识让他舒展了隐藏着些许担忧的眉眼,很是坦然的道:“我朝齐文王与中宗皇帝成婚后,还亲自领军上过北狄战场,也不是全然就锁在宫里了。” “自然,若是殿下介怀,”秦烨不期然的凑近了些,笑道,“臣也可以,就待在……” “后宫。” 谢恒本就酡红的脸色,‘轰’得一声红了个彻底。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要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却一时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 秦烨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下意识的往身侧带了一带,一只手垫在了谢恒腰后。 肌肤相触,只那么短短一瞬。 那手带着点灼热的温度和令人安心的力量,轻易护住了他。 谢恒触了电似的勉强站直了身子,脸上没什么好颜色的剐了身边的人一眼。 “不行,”他身形有些立不稳,有些羞窘似的,却又好似醉意醺然一样,“孤前后也算递了两次婚书,在行宫里还被人提剑退了婚,若再反复,后世史书一页,岂不是会说孤死缠烂打强取豪夺逼将为后?” 谢恒晃得厉害,眼神却很固执,秦烨不敢再去扶他,小心翼翼的站在身前一步之外的距离,竖起耳朵听他说话。 闻言,秦烨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亏他来时做好了多手准备,还是没想到太子会有这一出? 后世史书评价?考虑得这么遥远了吗? “而且……”谢恒撑了又撑,却还是没站稳,又跌坐在椅子上,眼睛已然快睁不开,“你还记得,之前第一次在定国公府,郭老说过什么吗?” 话题跨度有些大,秦烨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没想起来。 谢恒趴在桌面上,努力竖起两根手指,含糊道:“郭老跟孤说,少年人,要知道节制。” “节制!”他拍了拍桌子,“还说你那落影之毒要慢慢调养,伤好之前,不要贪图一时欢愉!” “假戏真做也要做才行!总不能洞房花烛夜,咱两盖被纯聊天吧?” 轰—— 现在,换成秦烨的脸变红了。 —— 云昼并不知道这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太子殿下是喝醉了被定国公抱回来的。 门外烛火昏暗,他却能清晰的瞧见定国公抱人时细致小心,看向怀中人的眼神十足复杂。 好气又好笑,还有点……柔情? 等云昼张罗着将人接了过来时,才留意到太子的状况。 谢恒显然醉得有些狠,好看的眼瞳紧紧闭着,长长的眼睫安稳的垂下,洒落下一片阴影。 云昼竟下意识的去瞧了一眼太子的衣衫,确认整齐后轻轻松了口气。 虽说吧,殿下跟定国公早就成了在行宫里有过那事,但近日殿下前些日子遇过刺身子有些虚,还是不行那事的好。 这二位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万一嫌弃行宫中有人拦着,非要易装出去…… 那才叫人头疼。 不过太子甚少饮酒,更甚少醉得这么厉害,云昼松了口气之余还是一时没憋住,眼神如刀的看了秦烨一眼。 秦烨少有的心虚了一下,摸了摸鼻子道:“酒不烈,喝得不多,问过太医。” …… 好吧。 等一番忙碌将醉了的太子安置好睡下,秦烨回到自己的屋里,却也半点没有睡意。 他还记得太子刚刚喝了酒的模样,脸颊绯红眼神朦胧,偏偏思路却还很敏捷清晰,直直的往他心窝里扎。 似乎不如往日那样清醒,却又好像多了点真实。 就是真实的有点过了头。 秦烨唇角不自觉的带出点笑来,更不想睡了,跟身边的小太监吩咐了一声:“叫陆言和来见我。” 陆言和来得很快。 他是安定好奚城诸事后才回得明郡,一回来却发现秦烨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