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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先太子薨在南疆时他还不是南疆军主帅,却也已然崭露头角,若说牵扯其中,勉强也能说得过去。 若有心人想要编织罪名证据,以他长兄父亲的名义出面,再做的真些,足以取信于人了。 听闻太子昔年还只是七皇子时,与先太子兄弟情深,相互间十分友爱。 太子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动摇? 他这么想着,心里一直有些揪紧,却听谢恒道:“孤将人扣下来了,还未接见,如今光是端王之事已是千头万绪,分不出精力处理他。毕竟是你亲兄长,煜之去瞧一瞧,看看是不是……” “不过治标不治本,凡事总要刨根究底,才能一劳永逸。” 虽是床笫之间的温情脉脉,说话间却极为的狠毒老辣。 秦烨听得懂,太子说让他分出精力去查一查,顺藤摸瓜将幕后之人一概清理了。 如今皇帝不在京中,晋王被宁寻之事牵扯了心神,端王是个在朝堂上说不上话的,有太子顶着,暴毙几个官员算什么大事? 这些事原本东宫也可以暗中处理,却因为秦烁到底是他兄长,怕胡乱动手伤了他心头的那点念想,这才多费周折将人留了下来给他。 秦烨心下刚刚升起的那点担忧霎时间消失了。 遇到这样的事,太子没有半点疑窦,反倒处处顾及维护,这是何等的亲近爱重? 于是,仍旧双目微阖的太子骤然间被人覆上了唇。 那力道不如前几日小心翼翼,甚至带了点炫技的成分,有些凶狠激烈的与他交换着呼吸。 谢恒不知他发得什么疯,身体却很诚实的下意识回应了去,交换了一个缠绵悱恻的亲吻。 “殿下……臣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吧?”一阵激烈的交锋过后,秦烨微微喘气,在他耳边道。 谢恒同样轻轻吐息,没好气的望着他:“秦公爷,你这身子不是早八百年就许了孤吗?” 别苑正堂,顾明昭冷冷抱着臂,看着谢恪十分尽力的‘表演’。 半晌,他拉过旁边的谢之遥,对着屋中损坏的各样物事一阵指指点点:“这个……那个……还有那些,坏了什么坏到什么程度,通通记下来。” 谢之遥一脸茫然。 这里原本摆得皆是皇家别苑的东西,因着是太子常住,是以如今都照着太子的偏好换了一遍,也就是说全变成了东宫的财物。 可这……晋王发疯,难不成还要写个账单给他? 如他所想的一样,顾明昭果然点了点头,吩咐道:“殿下说了,今日晋王在别苑一应损坏之物,全部写成单子事后送去晋王府,让他结账。” 第72章 论个人形象的重要性。…… 八月十五, 中秋佳节。 朗月高悬,光辉皎皎,本就丰饶富丽的棠京城仿佛在一夜之间焕发了更为鲜活的生命力,灯影错落间, 是一片人间烟火的繁盛景象。 妙乐府中, 太子上座, 叶嘉亲自作陪, 阶下有绝色舞姬载歌载舞, 所唱的却是南疆曲调, 比之京中曲乐的靡靡之风, 颇有一番趣味。 “殿下觉得, 草民花了月余功夫调丨教出来的这几首曲子,可还入得耳?”叶嘉走上前来,笑盈盈的又斟满了一杯酒。 谢恒抬起酒樽浅浅抿了一口, 很给面子的夸道:“金声玉振, 余音绕梁。” 叶嘉莞尔一笑, 很是自来熟的靠上前, 以近乎耳语的姿态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上次在南疆时还玩了一手空城计,怎么如今却要以身犯险呢?” 谢恒也跟着一笑,言简意赅的道:“这里是棠京。” 他敢在南疆玩那么一出,最大的依仗就是那儿是秦烨的地盘。 鞭长莫及四个字,可不是说着玩的。 可棠京……就不能说是谁的地盘了。 真要做假, 端王也就罢了, 要是惠帝回京来细细查问,少不得要露馅。 若不是某人不肯,谢恒都想真的给自己划一刀, 做戏做个全套。 叶嘉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 “我在想,待会这里若是打起来,少不得又是一番吵嚷,若您在这受了伤抬回去了,我这刚装点开张的妙乐府,岂不是尽数付诸东流了?” 谢恒:“……” 他还真没考虑到。 借着酒樽掩盖掉自己脸上薄薄一层绯色,太子淡淡道:“一应消耗损失,东宫承担,你写了单子去找云昼就是。” 早上才想着坑晋王一次,如今自己也没跑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嘉抚掌而笑,一副心头大事落地的表情:“如此便好。” 说话间又换了一曲歌舞,谢恒等得不耐之际,心头不免又想起了秦烨。 临出门前那人想跟着来,被他两句话哄住了允诺乖乖待在别苑,脸上多少带着几分不高兴。 也不知煜之如今在做什么……总不会又把那本婚前教育手札偷偷拿着研修了? 端王也是,要刺杀或是干些别的,早些动手不好吗? 他心下埋怨,浑然忘却了如今的时辰在棠京世家子中不过是个寻欢作乐的开始,甚或算不得中场。 又强自捱了许久,谢恒昏昏欲睡之时。终于听见了响动。 轰—— 一声强烈的爆炸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谢恒迷蒙的双眼瞬间清醒,握在手中的酒樽不受控制的泼洒出了些许,而后满室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