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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茶走几步就把薛酒放下来让他自己爬楼梯,理直气壮道:“我没力气了,乖宝自己走。” 薛酒无语,懒得揭穿这个懒人的借口,哼哧哼哧迈着小短腿爬上楼梯,给温茶带路。 薛青州的房间很大,听说是薛家为了支持他的调香事业,直接开辟了一个小型实验室和薛青州的房间连在一起。 房门虚掩,里头静悄悄的,温茶刚刚准备敲门,房间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他急忙推开门,揉杂的各种香味扑鼻而来,呛得他身后的薛酒咳嗽连连。 但薛青州头也不抬,赤脚站在地板,玻璃扎进脚底流血了也不知道,颓丧地捂住脸,头也不抬。 薛酒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放声大哭。 听觉和嗅觉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温茶一边皱着眉轻拍薛酒的后背安静哄着,一边拍了下薛青州的肩膀,耿直地说:“表哥,快点把这里收拾干净。” 薛青州半晌挪开捂住脸的手,温润的眼中竟有了几道红血丝,极为疲惫地站起身打扫。 温茶思索了一会儿就很快反应过来,安抚怀里小孩的情绪,趁机对薛酒进行教育工作:“乖宝,看到了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以后要是有打破什么东西也要像你哥哥这样打扫哦。” 薛酒被他给说愣了,打了个哭嗝哭不下去。 薛青州把玻璃碎片扫到一旁,到洗手间冲一把脸,出来以后脸上的郁气消散不少,似乎回到了原先的翩翩君子:“不好意思,表弟,让你见笑了。” “我倒没关系。但你得和小九道歉。”温茶摇头。 薛青州和薛酒年龄差距大,玩不到一起,再加上薛青州工作忙碌,俩兄弟关系并不好。可薛酒霸道小霸王外表下的孺慕并不作假,温茶今天买了车心情好,就当做个好事帮他们挑破关系。 薛青州有点诧异,几秒钟之后对薛酒道歉:“小九,对不起。” 薛酒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小小哼了一声。 温茶趁机把小胖墩塞到薛青州怀里,薛青州停顿片刻,整个人似乎僵硬起来,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怎么搂住小孩。 “表哥,你怎么啦?”温茶自然地在沙发上坐下换了个舒适的坐姿,把话题拐到最初的起点。 薛青州总算找到一个足够舒服的姿势不让怀里的小团子难受,小孩暖乎乎的体温熨贴他的皮肤,让他也慢慢喘过气。 “没什么。”他垂下眼睛,“没有灵感了。” 温茶并不感到奇怪,能让一个艺术家发疯的除了艺术本身不作他想。 “调香师依靠灵敏的嗅觉,要减少对刺激味道的感触。可是有一天我突然没了灵感,连再刺激的味道都没有办法激发我的想法。气味对我而言变得很混乱……”薛青州英俊的面庞充满苦涩。 薛酒似有所感,拿小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 “唉。”温茶也没什么办法,他的天赋点在吃喝玩乐上,除了鼻子比别人灵敏一点,也没有系统学过调香的知识,没办法给薛青州什么建议。 他用力嗅了嗅空气里挥发的香味:“柑橘、茉莉,不是挺好的吗?” “想做一款适合国人的香水,但是找不到主题,也想不到它的魂该是什么?” 接触了十年,几乎要刻进骨子里的那些味道令他感到坐立难安。薛青州重重闭上眼想要排除脑子里杂乱的思绪,忽然神思一动,睁开眼睛:“不对,还有什么味道?” 一种他没有闻过的,很浅淡清新的香气。很难去形容,明明很空灵内敛,却因为似有若无而勾着人去探究。 “难道有什么味道混合了发生作用了吗?”薛青州对着地板陷入沉思。 “是不是臭哥哥身上的味道。”薛酒奶声奶气地说。 “臭小孩,我才不臭,香着呢。”温茶莫名被cue,不满薅了把薛酒的头发。 薛青州纷乱的大脑中忽然像被抽出了一根线,紧紧联系到温茶的身上。 是茶香! 从上辈子带来的习惯,温茶到了这儿也会每年在明前雨后淘上一波好茶,但他又消耗不了那么多茶叶,只能做了茶包丢衣柜里暴殄天物做清新剂。因为衣料的沾染,他的身上总有一股清新好闻的茶香,这么多年了,几乎成为他个人的标志。 薛青州的眼底爆发明亮的光彩:“小茶,谢谢你,谢谢……” 如果有什么好感度感应器,恐怕此刻薛青州对温茶的好感值“+1”“+10”“+100”的蹭蹭往上涨。 没有什么能比茶更能作为国人的象征,茶香清冽又柔和,作为贯穿香水的主线再适合不过。 没想到阴差阳错帮上了薛青州一把的温茶耸了耸肩,把薛酒扒拉过来,贴心给薛青州留足了空间。 “我们走。” 他牵过薛酒的手走出房门,门关上前的一刻,薛青州清秀温柔的侧脸满是专注,像对待一件珍宝,真挚又美好。 能帮上忙当然很好,毕竟薛青州是他穿书以来为数不多见到他第一眼就对他释放善意的人。他这几年心越来越软,见不得好人受委屈。 可温茶心中忽然又闪过一丝疑惑:原著里仅仅只是一个调香的瓶颈,就会让一个如此温柔有力量的人去自杀吗? 在薛家的日子过得温馨舒适,温茶每天就定时和mama撒撒娇、提醒哥哥少喝咖啡,慢慢攒出了个小金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