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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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瑞对程朗月的答案感到吃惊,你心中不会怨恨吗? 怨恨? 他们让你没有选择不是吗? 不恨。 我是你的朋友,你的想法都可以告诉我。他们强加给你爱,却不愿意给你一丁点自由选择的爱,你真的不怨吗? 我 ☆、以爱为名(9) 我没办法不怨他们 当第一句话说出口,更多的东西便会不受控制的喷发而出,程朗月的语速加快,语气变得激烈:一边说着为了我好,一边剥夺了我追寻真相的权利;一边说着不想给我压力,一边逼得我无路可选;一边说着爱我,一边让我丧失了对爱的渴望! 深埋闹中的种子冲破了土壤,开始疯狂拔高,将程朗月绞成一团乱麻,让他想要尖叫、想要冲破身上的重重枷锁! 她很难过我就不难过了吗! 她守了我八年,我就必须背负着她的期望而活? 她为了我自杀,我就必须背负着她的生命而活! 你心疼她的付出!怜惜她倾尽生命的爱! 那谁来可怜我? 有谁问过我需不需要这种爱! 程朗月已经彻底失控,尖叫着想要冲破束带。 廖瑞没想到他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急忙断开仪器。 一股疲惫感涌上大脑,程朗月想要闭上眼,却又不甘就这样闭上眼,他还流着泪喃喃自语: 不这不叫爱这叫枷锁,她想掌控我的人生她有目的地谋划了这一切 廖瑞心情复杂地安慰程朗月:好了,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你感觉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待会我会叫你的,休息吧 程朗月缓缓阖上了眼睛,血色全无的唇还在缓慢地张合。 廖瑞凑过去,没想到他说的是: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带我走吧 带他走? 那这话肯定不是对他说的。 程朗月想到了谁? 又想让对方把他带到哪里去? 程朗月又做梦了。 他回到了上次在医院梦到的那个一片白光的地方。 他漫无目的地乱走,不知过了多久,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这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带我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了外面只有我一个人,什么声音也没有,什么人也没有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就这么躺着,无奈地感受时间一点点流逝 我感觉很不好,我的记忆力越来越迟钝,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你带我走吧 程朗月四处张望,寻找说话的人。 这感觉很奇怪,明明是他的声音,明明近在咫尺,他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像一个傻子一样。 另一个声音回道:我现在不能带你走,你再忍忍好不好?很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真的很害怕我最近躺在床上,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里面都是空白的。我是不是已经疯了,连你也是我幻想出来的 你不会疯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道属于程朗月的声音越发哽咽,最后更是直接崩溃地哭道:骗子你明明丢下我了 程朗月一愣,感觉什么人正在拍自己的手臂,白光围绕的世界骤然崩塌,他又回到了廖瑞的办公室。 明明是这么温暖的装饰,他却莫名感觉浑身发凉。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难道,那些才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吗? 廖瑞递了一杯热水给他,喝点水吧,关于今天的事情,你大可以放心,除非你允许,否则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的。 谢谢。程朗月接过水杯,暖意从皮肤渗入,却怎么也到达不了他荒凉的心底。 你的情况,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有准备了。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你的情况非常严峻。说着,廖瑞叹了口气。 如果我们将人的心里承受能力比作一根根的线,负面情绪就像是压在线上的包裹。负面情绪过多,线就会绷断。根据线剩余的数量,我们就能大致将人们的心理状况分为不同的级别。 而这中间,有着一种极为特殊的情况。 如果只剩下最后一根线,而这个人有着较强的心理承受能力,为了保住这最后一根线,他会想办法忘记自己的精神压力,减轻情绪包裹的重量,从而使得两者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 程朗月握着杯子,竟觉得这杯热水也凉得可怕,我就是这种特殊的情况? 是的。廖瑞犹豫了一会儿,才接着道:你应该明白,越是被绷到极致 越是容易折断。程朗月淡淡地接道,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一切虚幻得像是一场梦。 从醒来之后,他每天都在告诉自己:一千个植物人都不一定能醒过来一个,你真的很幸运,你要珍惜这份幸运,好好生活下去。 可事实却是,乱七八糟的事情接踵而至,每一个人都让他窒息。 他一点都不幸运。 程朗月希望自己从没有醒来过。 ☆、以爱为名(10) 你现在的情况,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有多危险。我的建议是,你最好把这些事告诉父母,得到他们的支持,并且马上开始治疗。廖瑞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那么沉重。 尽管情况很不乐观,程朗月接受得非常好:我知道了,我没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开始治疗,您为我安排就好。 好,安排好时间后,我微信跟你联系。 那我先回去了。 嗯 ,路上小心。 程朗月点了点头,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原路返回。 廖瑞坐回椅子上,竟然也有些走神了,他看了一眼程朗月躺过的地方,无意中看到了地上的面包。 他突然回过神,抓起纸袋子冲了出去。 一直追到楼下,廖瑞才看到程朗月。 程朗月站在马路边,伸手接住西斜的余晖,矫情得像是青春伤痛文学里的文艺少年,引得好几个路人都多看了他几眼。 廖瑞却知道,他不是矫情,是真的难过。 他突然明白了一直在心底翻滚的情绪是什么。 是后悔。 他真的很后悔。 程朗月表现得太正常了,热爱生活,自信大方,所以他放松了警惕,直接诱导了程朗月的潜意识。 如果他一步步地慢慢引导程朗月,说不定他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廖瑞觉得自己的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那么沉重,让他一步也迈不开。 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朗月过了马路,越走越远。 程朗月只是漫无目的地乱走,什么也不去想,他无比享受这种放空自己的状态,好像所有烦恼都消失了。 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他不得不打了辆车往回走。 小区门口又静又暗,像是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程朗月除了进去,别无选择。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张开了严丝合缝的铁门。 好一会儿也没有人进出,门又开始合上。 只差最后一拳宽的距离,一只缠着纱布的手从缝隙里伸了出来,感应到障碍的电梯门又缓缓开了。 程朗月慢吞吞走出去,悠长的走廊回荡着他孤独的脚步声。 转过一个弯,他看到了那扇熟悉又陌生的门,与往日不同的是,门口蹲着一个青年,正惊喜地看着他。 程朗月有一瞬间的恍惚,又被青年惊喜的呼喊拉了回来。 你终于回来啦! 祁夏唰地站起来,缺血的腿瞬间又麻又痛,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扶住了门,怕是要当场跪下。 与祁夏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程朗月语气冷淡:你来干什么? 祁夏伸出手,介绍一下,我是你的新邻居祁夏。 程朗月没有当场翻个白眼已经是极有教养了,根本不想接他的茬。 祁夏收回自己的手,讪讪地问道:诶?你怎么突然这么冷漠啊?微信也是,突然把我删了,我加你你也不理我。 他觉得今晚的程朗月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出了差错他又说不清楚,以前的程朗月也是这副冷静矜持的模样,眼里却是温柔真诚的,今天,他最后那点温柔好像也消失了 我把你删了,还换了微信,就是不想再被你打扰。 别啊,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的,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我前几天去了医院,你猜护士jiejie给我说什么了? 祁夏心里一凉,面上还是嬉皮笑脸的,说我帅了? 她说你,早就可以出院了,却一直赖着不走。我还和门卫叔叔说了几句话,你知道他又说什么了吗? 程朗月似笑非笑地看着祁夏,惊讶地发现,自己生活里统共就出现了这么几个人,竟然没一个他能真心相信的。 祁夏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那个门卫本来就不喜欢我,你不要相信他的话。 程朗月并不理会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道:他说,我出院那天,我前脚刚进小区,你后脚就到了,要去看看监控吗? 嗯还是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程朗月冷笑一声,一边开门一边说道:以后别再来烦我了。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了。 诶?不至于吧?我承认我之前跟你说了慌,我跟你道歉,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骗你了! 祁夏真诚得就差当场对天发誓了,程朗月却跟没看到一样,自己进了屋,反手就要把门扣上。 祁夏急忙堵住门缝,赔笑道:别啊,你就再信我一次,我有一个超级重要的消息,不听你一定会后悔的。 程朗月似乎有些松动,松了松手上的力气,把门拉开了一些。 ☆、真相是假(1) 祁夏还没来得及笑,程朗月突然砰一声把门扣了回来。 要不是他闪得快,鼻子都能被撞扁。 祁夏捂着自己的鼻子,满脸不敢置信,卧槽!那可是防盗门啊,你就直接往我脸上招呼?! 程朗月不为所动,直接换鞋进了客厅。 祁夏死命敲门,程朗月!我的脸被你撞毁容了,赔医药费!别装死!程朗月,你给我出来!咱俩把话说清楚!程朗月! 大晚上吵什么呢?注意点素质行不行?对门的人推开门,不耐烦地看着祁夏。 祁夏气得肺都在火辣辣地疼,明白自己今天是奈何不得程朗月了,对着身后的邻居道了个歉气呼呼地走了。 邻居冷哼一声,扰民还这么理直气壮,什么素质。 程朗月将自己缩在沙发里,房间那么宽敞明亮,他却觉得逼仄得厉害。 他只能不断将自己缩小,才能觉得不那么寂寞。 不知过了多久,程朗月迷迷糊糊听到姜萱的声音:小朗?小朗?你怎么在这睡着了?小朗?天哪,你脸怎么这么红?你发烧了?小朗! 程朗月半梦半醒,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喉咙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烧得他口腔发干,头脑发热。 好累。 他好想睡 姜萱见程朗月刚有点意识又立马晕了过去,意识到事情比她想象中严重不少,急忙叫了救护车。 程朗月意识昏昏沉沉的,却能感觉到自己被人背了起来。 他紧紧抓着对方的脖子,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脆弱得让人心疼。 祁夏心里一软,心道看你这么惨,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你用门砸我脸的事了。 至于他怎么会背起程朗月,说来有些玄乎。 祁夏被程朗月砸了之后,便回了自己房间生闷气,翻看了粉丝的留言,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但这种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心绪开始不安宁了起来,就像有什么坏事即将发生了一般。 祁夏坐立不安,最后决定去看一下程朗月。 他敲了门,却是姜萱开的门,一问才知道,程朗月已经烧至昏迷了,他急忙自告奋勇要把程朗月背下去。 祁夏的皮肤一如既往地冰凉,还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让程朗月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他使劲贴着祁夏的侧颈,自认而然地、非主观意识控制地轻声道:带我走吧 哈?你说什么? 带我走吧小 姜萱听到祁夏的话,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程朗月闻到一股不喜欢的味道,下意识侧过脸,埋进了祁夏的肩窝,断断续续的嘀咕声也停了下来。 姜萱脸色有些难看,祁夏心里倒是爽了,他听了车骏的话,本来就不喜欢姜萱,自然乐得看她吃瘪。 您也别太在意,小朗这都是无意识的反应,如果他醒着,肯定不会这样的。 姜萱笑了笑,却不怎么真心。 就是无意识才更能反应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些人果真都一样讨厌! 祁夏将人背下楼之后,就放在门卫室的椅子上休息。 程朗月虽然看起来瘦,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男人,背起来绝对不轻松。 祁夏站在椅子边喘气,没注意到程朗月不知不觉中便缩到了靠他那一边,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