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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领主 第327节

    “所以……不想我?”

    “想。”

    队长挑眉笑了一笑:“那一切就都解决了。”队长满意的吻了昆茨一下,“那么,现在来说说,你偷听到了什么?”

    “什么是……爱情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昆茨:(*/w\*)永远赢不了队长

    第279章

    “爱情游戏……对于一些贵族来说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但对你我来说,是一个很恶心的东西。”

    队长为昆茨讲了讲爱情游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昆茨果然也露出了恶心的表情:“他们在欺骗到了别人的感情后,就会抛弃对方吗?”

    队长叹气:“你把他们想得太美好了,我曾经杀掉的一个家伙,他每年春天,都会买数以百计的奴隶。他会在所有奴隶里挑选一个,对他或她特别对待。而对另外的奴隶,施以各种残虐的酷刑。他会对那个奴隶说,‘你是我一见钟情的对象,你是特别的,我会给你所有我能给你的,但我希望你也能爱我的一切,接受我……’

    如果这个奴隶选择和他一起沦落,那么在夏末时,他亲手打断这个人的四肢,并将之扔进残存的奴隶堆里。

    如果这个奴隶意图感化他,那家伙会装作变好了,直到,夏末他会对所有活下来的奴隶说‘只要侵犯她/他——女人可以由我提供工具,我就给你们一笔丰厚的酬劳与自由。而拒绝的,就和她/他作伴吧。’你猜,奴隶们会选择什么?”

    昆茨觉得自己的胃在蠕动,即使他作为一个神,即使是物质界的身体,他的胃其实也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不该觉得反胃。

    “我本来不想对你说这些的,你是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很难想象这个世界极致的恶能恶毒到什么样子。”队长温柔的把昆茨抱住了,拍着他的背脊,安抚他。

    昆茨还不至于这么脆弱,但队长的怀抱,确实让他很舒服,他无言的把头靠在了队长的肩膀。

    “而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那些奴隶也都会凄惨的死去。因为夏天结束后,贵族们就要在短暂的秋天里整理好行礼,准备前往樊瓦蒂纳了,冬天可是樊瓦蒂纳的社交季节。怎么能把过去的‘脏东西’留下来呢?”队长吻了吻昆茨的毛耳朵,“即使是残暴的贵族,也很少像他那样,每年都会集中杀死那么多的人。那个废物,竟然不知道要对尸体净化的,于是养出了大群的怨灵。我被派过去剿灭怨灵,趁机也要了他的命。

    塔尼亚·摩尔菲因。

    我偷偷的把他绑架了出来,拉进了精神世界,扔进了他自己的恶行造就出的毒瘤中。在精神世界中,他的死亡很快速,在我看来只是眨眼的事情。但对他来说,那却必然是极其漫长的过场,就像是把一只活耗子炮进岩浆里,将那个过程拉长数千万倍。”

    听到摩尔菲因这个姓氏,昆茨一点都不吃惊,这个家族就和歇尔弗帝国皇室家族一样,从头到尾都不干净。

    “我帮不了他。”昆茨讷讷的说。

    队长知道,“他”指的是权杖。

    “不需要帮,权能之主把他放过来,很可能就是怀着让我们‘帮忙’的心态。你虽然没有在之前的神战中明确的站在天秤阵营里,但一旦你做了什么,天秤女士是一定会为你帮忙的。到时候,等于天秤阵营打破了停战协议,祂们会遭到协议反噬。”

    “嗯。”昆茨应着,他知道。看似只是一个人感情问题的“小事”,但这件事牵连到的事情很可怕。所以,昆茨只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这就是现实版的火车脱轨问题,现在是一边一个人,另外一边有上百万甚至半颗托星,这已经不需要选了,答案太过明显。

    “队长,我想你……”

    “我知道,我也想你,我的小太阳,每天我在走在阳光里,都把那当成你的目光和你的抚摸。”队长双手捧着昆茨的下巴,一下一下的吻着他的嘴唇。

    就像带着甜蜜味道的羽毛,一下一下的点在昆茨的唇边,昆茨的心渐渐融化了。

    不过两人都没做什么,心情不对。他们只是像两只取暖的鸟儿一样,紧紧的依偎在了一把椅子上……

    权杖并不意外昆茨知道昨天晚上他和尤利尔的对话内容,但他意外的是,昆茨这么快就会重新来找他。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昆茨第一句话就极其的坦诚:“很抱歉,我不能帮助你。蒙罗非付不起帮助你的代价。”

    “我以为……您会避免见我。”

    昆茨摇头:“没有必要,逃避反而会让问题变得更复杂。”

    “您总是这么的直接。”权杖久违的笑了一下,“我给您一些权能之主阵营内部的消息,您去杀死祂怎么样?”

    “……”配合着他说的话,权杖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变得狰狞又疯狂了,“我无法相信你的话。”

    “确实……我也不会相信。”权杖点了点头,他沉默了一会,“那我……可以占用一些您的时间吗?可以和我随便找个地方聊一聊吗?”

    昆茨说不出拒绝的话,权杖的行为既是濒死的人在本能的求救,也像是求死的人在完成最后的心愿。

    “去……”他手指在曼罗非的美食区和曼罗非城堡中间转悠。

    “能去野外吗?没有其他人的地方。”

    昆茨犹豫了两分钟,毕竟之前还是敌人呢。但想了想再怎么换地方,也都是曼罗非境内,昆茨还是接受了。

    “请跟我来。”他带他去了运河的源头,黑暗沼泽……不过现在这里是蒙罗非的湿地公园。但因为托星这样的景色太多了,玩家想赏景没必要过来,而土著还没有到那个厌倦了城市钢筋水泥向往自然的程度。

    这里很美,这里也很安静。

    昆茨找了一块小沙洲落下来,权杖跟着他落下后,扭头看向了太阳:“这里真美啊……”

    然后,昆茨意外的看着他拿出了一把竖琴,不是可以抱在怀里的小竖琴,是一人多高的巨大竖琴,他拨弄了一下琴弦,竟然唱起了歌:“悬崖上长着野玫瑰,浓郁的花香惹人醉。少年骑着白马随风追,野玫瑰让他想起心爱的人,他攀上悬崖的模样如此的英伟,玫瑰也爱上了少年。玫瑰藤将他紧紧拥,再也不会放他归。白马嘶鸣,野玫瑰摇曳……”

    昆茨先是有点耳熟,但他很快意识到队长唱过!!!那还是他和队长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队长临时编出来逗他的,结果,这竟然还是一首很有历史的歌吗?

    一曲唱完,权杖看着昆茨笑得很温柔:“看来我的歌声无人欣赏呢。赛尔菲为你唱过?”

    权杖有点恢复初见时的那种性格了,而且,他现在好像还把自己摆在了长辈的身份上,昆茨被问的脸红:“是的。”

    “这是别人给我写的歌呢,讽刺我是吃人的野玫瑰。但我为什么要对那些烂rou的索求做出回应呢?当他们意图用强时,被我打断手脚甚至扭断脖子,那不是也理所应当的事情吗?”权杖的手很优雅的在琴弦上拨弄着,如海浪一般美丽的乐声在他的指缝间流淌,“所以我很喜欢这首歌,年轻的时候,我总喜欢抱着书琴在樊瓦蒂纳的广场上唱它。后来……这成了曼托恩家小孩子的摇篮曲。”

    他的笑容是得意的,但很快就暗沉下来:“曼托恩家曾经并没有这种糟糕的像是诅咒一般的命运,一切都是从我开始的……”他停止了弹奏,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一根琴弦朝外拉,“我曾经的梦想是做一个吟游诗人,到世界的每个角落去冒险,去收集诗篇,弹奏歌谣。老骑士……那家伙曾经是我的同伴,我们甚至想过做彼此的蔷薇。”

    蔷薇?蔷薇骑士?!伴侣?昆茨真没想到,权杖和老骑士竟然还有一段情,他们俩的举动完全看不出来啊。

    “嘣——”权杖松手了,琴弦弹了回去,他又捏住了下一根弦,继续拉扯。

    “那只是我一次冒险的回归,我以为要不了多久就该是下一次冒险的开始。那只是跟过去没什么不同的,樊瓦蒂纳的国庆日庆典,太阳主君的祭祀日……我也知道,太阳主君早就对他的现任眷者不满意了,正在寻找新的眷者。但是,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我那时候已经三十七岁了……

    我不再年轻,甚至不再纯洁了。我对太阳主君,更是没有超出寻常信徒的爱。甚至,我对花冠少女和狂舞之女都比对祂的信仰更虔诚一点。

    为什么呢?为什么是我呢?”

    在“嘣!嘣!嘣!”的声音里,权杖一声又一声的问着。昆茨总有一种错觉,就是他已经咳出了血来。

    “对于强者来说,弱者就像是蚂蚁。强者随便拨弄一下,弱者的世界就会翻滚着崩溃。

    放弃过去的一切,爱那个神吧……爱上祂会好过很多……

    但是,曼托恩家的噩梦开始。”

    这次权杖没去捏那根琴弦,他把自己的手指抵在琴弦上,琴弦深深的勒进了他的指甲里,有金色的鲜血顺着琴弦向下滚落……

    “那就像是熟睡中突然被一刀刺在柔软的腹部,祂总喜欢那样突然弄出一些事,让我在家族与教会之间选择。我不能选择家族,因为那样只会让家族的处境更糟糕。有些事太过了……太过了……”

    白色的指甲染着金色的血掉落,一根手指弄完,就是下一根。看得昆茨手指也跟着疼了起来,从权杖熟练的动作看,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昆茨想劝,但却无从开口,他们俩是陌生人,是敌人,也是……老祖宗和儿婿?而作为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人,昆茨很难可以说出什么有用的劝说的话。他只能闭嘴。

    “祂对我也不是彻底的爱情游戏,否则现在早该游戏结束了。那位冕下,祂只是不太知道该如何相信爱情,又如何孕育爱情吧?”

    昆茨看权杖,他到是觉得权杖可能更爱权能之主吧?这么渣了,还能给对方找借口,八成是斯特哥尔摩了。

    “现在,我们的游戏又开始了。祂又在等我接受祂的爱了。”权杖深吸一口气,他的手指已经恢复了,而竖琴的下方被血液粘了十片白色的指甲,一眼看上去甚至会误以为,那是白色的花瓣,“血腥骑士是最看权能之主不顺眼的,否则当年祂不会选择老骑士。只要我是权杖一天,他就是老骑士一天。

    葡萄大公就是个左右摇摆的风筝,你可以不用管祂,祂已经过分沉迷于权术,完全忽略了自身的根基。

    照顾好赛尔菲,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对他说,他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

    昆茨果断摇头:“不会的!”

    “好的,不会的。”就像是哄孩子一样,权杖说着,“我会在这尽量做好蒙罗非与各国的交涉的,但那些家伙都有各自的打算,不能相信他们,就像你不能相信我一样。”

    “……”这话可没法回答。

    “走吧,回去吧。”权杖站了起来,他收起了竖琴,把十片指甲直接扔进了草丛里,“感谢您倾听一个老人讲述的,并不是那么动听的故事。非常感谢。”

    权杖诚恳的道谢,虽然只是一个粗略的故事,但说出口后,他觉得舒服了很多。虽然这个倾听的对象有点奇怪,但除了昆茨,再没有谁能够让他诉说了——昨天他已经在后辈的面前丢了太多的脸,对他们说这个,简直像是在恳求后辈施舍怜悯。

    但昆茨,虽然也会怜悯他,但昆茨不是后辈,是神。

    “请不要因为这个故事同情我,我活得够久,经历得够多,做过好事,但也做过很多愚蠢的事情,许多人因为我而丧命。我的手同样早已经被鲜血所污。

    我现在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我的灵魂能回归精神世界分解成最原始的力量。希望我的身体能焚烧成灰烬,洒进水里,被鱼所食;随风而飘,化为泥土。”

    “……刚刚说了请您不要可怜我,我就要做一些过分的事情了。”权杖突然朝昆茨迈了一步,“能让我摸摸您吗?”

    “?!”

    “别误会,就只是一只手。”

    昆茨犹犹豫豫的,还是伸出了一只手,权杖用两只手捧住昆茨的手,把自己的脸颊贴上了昆茨的手背。他很幸福的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啊……我的太阳……”

    他这时候的笑容,很幸福。

    可能……不是斯特哥尔摩吧?权杖确实爱着权能之主,不,太阳主君……也不对,大概是很久之前一个瞬间的太阳主君?

    但是,那份爱情被太阳主君自己,亲手拍碎了。

    他们俩没有一起回去,而是各自离开,昆茨惆怅的坐回自己的办公室,他甚至对权杖和老骑士的八卦都提不起兴趣。

    刚看没两份文件,律者来了。

    昆茨看着律者:“天秤女士和你的关系,就是神与眷者最好的关系了。”

    “我们的关系?”律者被说得一愣。

    “就是老板和雇员,只谈事业,不说感情。”

    “……”律者看着昆茨的眼神有些怪,“我觉得您可能有些误会,我毫无疑问是爱着我主的。如爱着女神,也如爱着女人。”

    “唉?!”

    “如果你不是昆茨·蒙罗非,单凭你现在的表情和语气,我就能和你决斗了。”律者少有的翻了个白眼,“别问,问就是我不管别的眷者和我主的关系,但我和我主是恋爱着的。也别问,问就是当夜幕降临,我可以在睡眠中与我主相会。当我死去,我会归于我主的神国,匍匐在他的脚边。”

    律者竟然脸红了啊!

    昆茨只能在心里卧槽刷屏了:“那个……其他眷者和神的,我能问一下吗?是不是很失礼?”

    律者的脸上露出几分挣扎:“我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和你说八卦的。

    “请满足一个新手神祇的探究欲望。”

    “探究别的神与眷者的私生活吗?”话虽然这么说,但律者还是说了,“圣骑和花冠少女不是情侣,他们更接近母子。圣骑身世特别,他原本是邪神的贡品,身上受到了某种污染。前任圣女自动卸任,让他在少年时就成为了圣骑。”

    昆茨想到了圣骑那奇异的魅力,原来不是花冠少女眷者的特殊buff啊。而前任圣女卸任,这就等同于自杀了,昆茨对那位已经身处神国的圣女肃然起敬。

    ——花冠少女的眷者,都是人如其名的。

    “舞者是比我更加年长的眷者,甚至比权杖更年长,我也不知道他与狂舞之女的关系,但,我曾经有幸看过他跳舞,十一次,只要看过就知道,除他之外,再没有谁是狂舞之女的眷者。

    老骑士……血腥骑士是双眷者的,除了老骑士之外,还有另外一位血骑士。实际上,我们感觉血腥骑士这位冕下应该是对另外一位血骑士更加亲密。

    酒客这家伙的眷者位置是买来的,对,您没听错,但不是钱币买。葡萄大公每隔一百年进行一次眷者拍卖,谁更取悦祂,祂就让谁成为祂的眷者。目前为止,酒客已经赢了三次了——眷者候选人取悦葡萄大公时付出的一切都不会被退回。

    裁缝和商人更换得很频繁,我们很少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