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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衔之顿觉眼前一黑,一阵眩晕袭来,而后身体便软了下去,没了意识。 沈铎接住半倒的人,轻柔的放在一旁平坦的地面上,而后掏出了戒指中千金难求的灵药,一股脑的给喂下去,运气替他疏通灵脉吸收药性。 做完这些,沈铎又脱下外衫,盖在人身上,将人抱进怀里。 他自认不是什么血热之人,别人的死活尚且不会在乎,又怎么会主动体谅一个人的情绪。 可宋衔之成了例外,一个……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例外。 吃了药,宋衔之身上的伤口正在慢慢恢复,但过程应该有些疼,惹的他蹙着眉,轻轻露出了些呻吟。 沈铎不自觉的抬手,手指描摹过他的眉眼,莹白的灵力点点注入,缓解了那些痛意,宋衔之便又深睡过去。 关洱眼看着严术掉下去,心里瞬间空落落的,仿佛被人挖走了一块。 他散了原型,疾步冲到崖边,却只来得及看见严术一片飞扬的衣角。 易平见严术已死,完全没有丝毫恋战的心思,将陶埙收入袖中,漫不经心地落地,对着面对深渊僵站着的严钟开口道:“走了……” 然而严钟却愣在原地,没动。 他僵硬了仿佛带了些什么表情,却因为没法很好的控制肌rou,看起来有些诡异,一直紧抿着的唇线张开,吐出来几个模糊的字眼。 易平见状还是不恼,又叫了几次,都没反应,他无法,只能重新将陶埙拿了出来。 可还没等他吹响,严钟突然动了。 他先是后退几步,而后蓄力,猛的向前冲去,就这么义无反顾的朝着深渊冲了过去。 易平瞳孔骤缩,从来运筹帷幄的表情撕裂,露出了几分惊恐,声音也尖利起来:“回来!” 方才的打斗让他远离了严钟,因此此刻并不能及时的赶过去阻止。 情急之下,他连忙吹动手中的陶埙。 本该低沉的埙声被他吹的格外刺耳。 严钟的脚步猛然顿住,跌跪在地上,抱着头痛苦的低吼着。 易平额头惊得冒出细汗,见人控制住了,紧绷的脊背才缓缓松懈下来,只是埙声并不敢停。 严钟也一如他所愿,安静了下来。 易平这次丝毫不敢大意,等靠近了之后,抓住他的衣领,才开口下达命令,语气已有些不耐。 “走!” 严钟转了转眼珠,垂着头乖顺地站了起来。 易平见他没了异样,终是松了口气。 严钟被炼化之后,一直很好控制,这次任务却不止一次违抗他的指令,搞得他很是头疼。 家主重视严钟的利用价值,又将他放心交给自己控制,若是人出了什么事,真跳到这魔谷里了,他在族中会很难交代。 幸而还有这埙声控制。 这么想着,他便没留神,直到一阵皮rou撕裂的声音传来。 易平闻声偏头。 眼前的一幕让他都错愕不已,恶寒的同时,又忍不住的泛上来了点同情。 他松开了握在严钟衣领的手,退了几步,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是免不了这一通责罚了。 第56章 改变 刚发了大招的关洱虚弱的趴在崖边,现在的他,连动动手指都是困难的,只能睁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远处,严钟把手自太阳xue插进了自己的脑子里。 血水如墨汁,从伤处及眼鼻中流淌而出,在他青白的面孔上汇成了一幅诡异的画卷。 他僵硬着手臂,手腕转动,手指似乎是在里面寻找着什么,粘稠的水声随着搅拌清晰可闻。 关洱被惊的满身冷汗,鼻间全是严钟身上所散发出的,浓重的血腥味。 严钟摸索了片刻,终于停下了动作。 易平已经无望阻止,又重重叹了口气,一甩衣袍,传送的阵法随即开启,将他吞噬。 咕叽咕叽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而后噗的一声。 是严钟将手拔了出来。 染满了黑色血液和粘稠血rou的手掌里,赫然躺着一只拇指粗细的肥硕虫子,严钟歪了歪头,微微一握,便将那虫子整个捏爆。 趁着身体还没完全罢工,他转身冲到了崖边。 手脚已然不会再听从主人的差遣,他便借着最后的力气,将自己整个抛了出去。 身体紧擦着关洱的面颊而过,而后沿着崖壁滚动。倾洒的血液溅的到处都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将他的肢体撞的七零八散。 最后,严钟和严术一样,落进了那深不见底黑暗里。 关洱闭了闭眼,瘫倒在地。 …… 事情告一段落。 沈铎抱着宋衔之,又到崖边把昏迷不醒的关洱扣着腰带提起来,沿着原路返回。 刚到锦水村村口,便见数个各色衣袍修士从飞剑上下来。 看样子,应该是些无门无派的散修。 这些散修平日里最讲究正道、情义,励志守护苍生,这次锦水村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当然不会错过。 应该是青河宗放出了风声,引了他们过来,想必不久之后,各门各派,也都会陆续有人过来。毕竟,能够博得声誉的好事,没谁愿意错过。 不过他们来的晚了一些,方才在魔谷,他便已经用玉牌通知了云雪尊,说锦水村的阵法已经失效,已经可以自由出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