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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着身,林墨与季朝云都看不到陆琮是什么表情,却见他听完弟子之言,先是摆摆手令人退开,迈向府内,但走了一两步,又觉踌躇。 他站在门前片刻,最后还是率领众弟子先入府,大门再次颌上。 林墨与季朝云对望一眼,观察这陆琮府上的气象,并没有什么邪气与妖氛。 林墨与季朝云商议道:“门外有弟子把守,府中有结界铺张,强行闯入怕是不妥。” 季朝云道:“那怎么办?待他们开门,我再化光进去?” 林墨摆摆手:“你光明正大惯了,这里又不是幽独,我一个人进去做贼倒好,你若进去闹出点事端,怎么说得清?别把平风哥哥气白了头!还不如我自己悄悄溜进去。” 季朝云虽不惧世人非议,可季平风如今暂代门主之职,他堂堂令秋君是门主亲弟,不比一般弟子,也的确不便行事过于冒进莽撞。 但林墨如此说,季朝云又不放心了:“你怎么进去?”林墨不修仙道,无法化光而行。 “我自有办法。” 林墨拉着季朝云,绕着陆府的外墙向东行,果然见到东面角门,门前有一名弟子把守,另有一人守着一辆破旧寻常的马车。 正要开口,这门却开了,二人只见陆琮换了一身衣裳,自门内出来。他未发一言,登入车内,那赶车的也便上去,赶着马走了。 陆琮一向自视甚高,这一身衣裳并马车却寒酸,全不像他素日作派,其中必有古怪,林墨与季朝云当下不言不语,跟了上去。 马车不疾不徐,二人跟得也是不远不近;走着走着,便发觉这车是往城外去了。 行了一段路,季朝云察觉了些端倪:“莫非?” 林墨点点头。 这一条路,似乎与他们来时差不离多少,季朝云心内也有了计较,只怕亭所与村落无人一事,与这陆琮脱不了干系。 此时日光渐落,路前方起了薄雾,路越行越偏僻,车夫却一改之前的从容,驾驶车马渐渐疾驰了起来,那速度快极,早已不是人间马车所能行。 越往前,越见薄雾转浓,林墨与季朝云亦发谨慎,紧追不舍,只怕一个大意便跟丢。 眼见着竟连无人的亭所及村落都已经过,又往东行数里,就连林墨都略觉疲惫,马车终于在一座宅院前停了下来。 这宅院不小,半数隐在有些奇怪的雾霭中,那漏出来的部分,一眼可见年久失修,荒芜破败,看上去并不像是有人居住。 陆琮在门前下了马车,径自推门而入,那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破烂得像是立刻就要倒下。 林墨欲要再往前一些,季朝云伸手拦住。 “怎么?” 季朝云摇头,道:“说不清,这里有些古怪。” 此地委实偏僻,除了这座像是凭空安插在此的宅院,再无其他;此类荒废的大宅内有些的邪祟异状,十分平常,如今季朝云仔细观察,只觉这宅院的院墙高耸,却不见任何邪障气氛。 但不知道为何,季朝云却更觉不安。 林墨笑了,一个反手拉住季朝云的胳膊,拖着他向前行:“我知道,不过再怪也不能怪过我去是不是——” 他说的倒在理,季朝云展眉道:“小心为上。” 当机立断,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那宅院,季朝云掠过那车夫身侧,指尖凝气,划定身云符入体,他便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二人不从正门入内,却是越上院墙,暂且蹲下身不动。 只见这宅院五进,甚有里外;院中漆黑,唯有正中一间厅室有些光亮。林墨不知道何时揪了一片树叶暗藏于掌内,此刻摊开手心,轻轻一吹,那树叶带着一点黑气,翩转落入庭院。 并无什么结界铺张。 季朝云低声道:“走!” 林墨却忍不住撇嘴,悄声道:“某些人居然说自己不会做贼!”据他看来,季朝云明明很熟练啊?这定身符,别说是这个车夫了,连他都着过道。 之前对付他的还用的是纸符,这回奢侈了,不吝内力,竟是作就云符。 这云符无有实体,凝修道者圣灵之气而成,可正是平阳季氏仙门不外传之秘术。 季朝云面无表情,回道:“好说,专治各种不服。” 林墨磨牙。 季朝云低声斥道:“小点声!” 林墨立刻堆起一脸笑容,用嘴型无声地骂他:“去、你、的。” 季朝云睨他一眼:“幼稚。”说罢,自行奔向那中厅方向。 林墨也只得跟了上去。二人仍旧不曾落入院中,却是飞檐走壁,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那中厅屋顶上。 宅院虽破败,这中厅上铺就的瓦片倒还算齐全。 小心地落在上头,季朝云面前恰好一处三四寸长的裂缝,缝隙不大,他俯下|身,借着屋内的光亮察看了片刻,不曾看见屋内有人,却见屋内的陈设,中有残破丹炉,炉火尽熄,又见周遭有古怪阵法一角,不禁皱上眉头。 林墨就没这么好运了,什么也瞧不着。见季朝云面色不佳,只当他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林墨心中难耐极了,立刻紧挨住季朝云,贴在他颈侧耳语道:“什么?什么东西?给我看看呀!” 突然给他贴得这样近,季朝云始料未及,只觉温热气息全扑在他耳旁,身形不由得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