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宅斗文里修仙 第55节
第53章 职场篇终 ◎帝国山巅的风景,很好。◎ 王阿妹回到皇城内,天子的书房——天禄阁,此时气氛紧张。 五六岁的孩童,拖着金龙黑袍,小脸红皱皱,眼睫毛湿漉漉。看到太后来了,他犹如燕鸟归巢,飞扑到母亲怀里。 “母后,卫王跋扈……竟敢责斥儿臣!” 王阿妹凝向另一当事人,他玄袍玉带,冠帽正立,再无初见时的肆意放浪。 那双清漆的眼睛与自己相对。 想来当年初见的印象,不过是卫王皎的掩饰罢了。 这个帝国并没有掌握在她手里,她现在面临着另一头凶猛的野兽。 小天子还不知自己作为天子,有何等的权利。就算知道,旨令也出不汉宫。他凭着以往习惯和濡慕之意,找上母亲,希望她给自己做主。 谁知,王太后道:“景儿,给卫王谢罪。” 小天子惊愕,不可置信地望向母亲。明明私下,大家都说卫王是坏人。 “你的皇位,是卫王叔稳护而来。何以忘恩?” 凝重的空气里,轻嗤一笑,格外引人。 卫王皎,既骁勇善战,又负浮名。走马斗鸡他都做过,只未有风月之事传出。 他素来寒面,无曾笑过。今日一笑,冷眉流泻俊美风韵。 “天子尚小,太后多加管教。话不必说如此之重。” 说完他抚佩剑而走。 从前是伪装浮浪,如今是正大光明的肆意。 待他走后,王阿妹温婉的面色才沉下来。对着哭泣的孩子,她道:“陛下,你要善于忍耐。” 小天子素来被千宠万宠,只是下令让卫王给自己捡玉,他就呵斥甚至要打自己。 他宣泄愤怒和不满,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得不到疏解:“我是天子,天下人都得听我的!为什么我要像他赔罪!” 王太后仔细端详,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似没有见过他一般。 他长得似母,容貌姣好,天生会感应人心,知道宫里掌他生活的是自己与先皇。所以对他们二人极尽撒娇可爱。 对其他人,却不一定待好。 她太忙了,是以没有好好调养他,纠正他的根基。 王阿妹换了小天子身边的近侍,在他哭喊和抗拒中,观他禁闭抄写《孝经》。 汉朝以孝治天下。天子是王不错,而身为他唯一尚存的嫡母,则是王炸。 王阿妹是与小天子一同上课,学习处理国家大事。 她虽没有真正掌理过,却多次陪伴先帝通宵处理政事。 是以上手很快。 而上手越快,王阿妹就想把某人撵出朝廷。 华美的珠帘拂动,二十九岁的太后,眉目内敛,听到廷上无人吭声了,唯有卫王在高声语。 “陛下,请按臣所奏。” 小天子委屈巴巴,侧过脸去,不理他。 帘内传来柔美的女音:“准奏。” 当年是她以利弊分析,引与此人合谋。如今只能暂且忍耐。 比起独揽朝纲,孤儿寡母更引人垂怜。 掌管皇室族谱的宗正,忧心不已:“太后,若是卫王再这么下去,恐怕对大汉江山不利。” 王阿妹低头看书案上奏折:“对我大汉江山不利的事太多。” 民间豪强吞并土地,抢占庶人为奴,隐瞒良田奴仆。肥己而瘦天下。更要命的是,这件事从十多年前就开始了。 当年他们从南郡故都牵往洛阳,正是因为地震疫病,庶人家中无良,只得卖儿卖女。到最后连儿女都不够卖,就有人做了盗寇强人,占据山头,引发混战。 虽然最后被朝廷镇压了,但南郡民生凋零,以致现在都没有恢复往昔繁荣。 内有疾患,外有戎狄。 整个汉帝国,在面临一次劫难。 作为掌舵人之一的王阿妹,不能慌。 王太后对着瑟瑟发抖宗正,笑道:“此间正有一桩喜事。徐国公主要与镇远大将军长子成亲。你便与大鸿胪、少府君好好cao持此事。” 宗正凝眉:“太后,国库吃紧,不如……” “那便从私库里挪。”私库即是皇帝个人银钱存储地。 太后道:“一定要风风光光,尽善尽美。” 徐国公主,乃是依附她的妃子的女儿。王阿妹一人得道,自然对其他跟随者进行赏赐。 这位公主还没有出嫁,王阿妹就给她了两块封地的作食邑。 而镇远大将军,冯援,正是目前抗击西北戎狄的主将。 冯援的长子娶了公主为妻,然而三个月后,他打了败仗。 卫王坐在北上,两列文武臣有些忧虑,显然认为汉室江山是卫王的。 “冯将军也太大意了,竟然追敌中了埋伏。” “他四战四捷,长子又娶了公主,怕是倨傲大意了。” “殿下,不如再派一将去辅。” 可如今藩王坐镇其余各地,西北的二王又犹如傀儡脆弱不堪。 朝中又无稳重大将。 卫王合上竹简:“加运粮钱到西北,为冯援进爵。” 众人惊异,纷纷劝阻。 卫王却没有理会他们。他踱步望西北,朝中无将,现在最应该稳住冯援。 长乐宫内,太后悠闲的品茶。卫王喜用刚奇之势对抗,她会用阴谋。 即使卫王无条件信任,冯援下场仗还是败了。甚至他本人遭遇重袭,昏迷不醒。 一时间,朝野内外人心惶惶。 都在想该派谁去西北合适。 小天子也感受了氛围凝重,不敢多做表情。 有个官员大着胆子道:“还请卫王平定西北。” 众人一看,竟是新上任,无什么根基的年轻官员。 一时或玩味,或佩服,或鄙弃。 真够大胆的。 “哗啦”从珠帘后面走出纤瘦,但气度雍容的女子,岁月几乎从她身上停滞。 观其绝丽容颜,让人心晃神摇。只是她的凤袍和其地位,让人不敢再多想片刻。 太后垂首屈膝:“还请卫王护佑汉室西北安宁。” 如此身份,如此道德大帽扣下来,卫王皎不得不领命出兵。 出征那天,王太后携小天子为他送行。 王太后敬酒:“殿下,骁勇善战,必定不负天下。” 卫王皎饮下此杯,凝视他的政敌。 此一役,确实是他轻敌了。 卫王率兵抗敌,一打就是四年。 而这四年,王太后将卫王的人一点点剔除了,朝野政权已尽握她的手里。 这天王太后召见徐国公主的丈夫:“这么多年,你父亲在西北劳苦功高,也累了。你可愿去接替他。” 徐国公主的丈夫,也是镇远将军的长子,冯跃欣喜道:“小臣想为汉室尽力。” 王太后满意地点点头。 卫王虽然被他设计去西北打戎狄了,但是王阿妹担心他兵权过重,一直以冯援辖制他。如此冯家也该有新的武将继承人了。 她嘱咐道:“到了西北,要多听你父亲之言,切不可冒进。还有……” “提防卫王。” 内侍送走了冯跃夫妻俩,王太后来要去看小天子。 没想到他就在长乐宫侧殿,他带着个眉目清秀的小宦官,闷闷不乐地踹柱子。 见太后来了,才稍有缓色:“母后干什么要那么礼遇冯家人,都是他们当年让你丢脸了。” 小天子一直耿耿于怀,冯援的败仗,让太后屈膝行礼请卫王出征。 王太后自是猜出了几分他的心思,笑语:“冯将军当年并没有打败仗,不过是自导自演的戏罢了。” 冯援当年让亲信扮作戎狄,自导自演了这处败仗,就是为了调离卫王出京。 “母后,那为何冯将军要让人假扮,那么麻烦,不如假装被戎狄打败好了。” 王阿妹的脸色沉下来:“边陲战事,需要谨慎又谨慎。若戎狄乘机钻空子,假变成真了可怎么办?” “火种取粟,要小心啊,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