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玄幻小说 - 息兰木骨在线阅读 - 第4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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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上今日,我已与他错过数日。

    桑九愈发恭谨,谦声搬出几日来同样的搪塞:“尊上他抽不开身,吩咐让您不必等他。”

    不必等他……

    “……知晓了。”我低低地应了一声。

    窃来的时日无多,美梦将醒。

    ……却并非如我所预料的那般因着东窗事发,而是有一人无意闯入了这梦,便将他温柔带离。

    ……

    许是白日里宁飞的法子奏了效,夜里我挨着枕头没一阵,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地,指尖传来些轻触。

    眼皮沉得很。我像是被困在了泥沼中,挣扎了许久,才堪堪睁开眼。

    ……啊,今夜的竟是美梦——

    我竟梦见了他坐在我床边,予我细致温柔。

    ……这是第一次,季瑶没有将他带走。

    我不敢说话,怕惊动了他,他便又要牵着季瑶离我而去。

    噼啪——

    一室静谧中,烛火轻摇。

    我忽然满心委屈:我已经好久没能和师尊说话了,如今他好不容易来看看我,难道我便一句话也和他说不成么?

    这梦怎的这般欺负人?

    我心中郁闷,却也只敢安静看着。

    可过了一阵,床边的人始终温柔,也不见要走的迹象。

    昏昏沉沉地思考了一阵,恍然惊觉:这既是我的梦,那该是随我心意的才是——他既来看我了,那便是要与我说话的。

    我模糊地雀跃起来。

    可心底仍不知为何有些怯怯,于是只得谨慎地留出余地:再等等,若是他还不走,便是来和我说话的。

    ……

    我又眨了眨眼,只是眼皮太沉,险些便睁不开了,心里想着现在该够久了,于是小声地叫了起来:“师尊……”

    “师尊……”

    “师尊……”

    他终于抬眼看了我一眼,便又低下头,在我指上涂抹起来。

    我顺着看了过去,看了好一阵,才迟缓地明白:原来他是来替我上药的。

    上便上吧,不妨着听我说话。

    “师尊……”我又叫。

    他终于又施舍了我一眼,“叫我什么?”

    我哑了声,呆呆地看着他。混沌的思绪绞作一团,理不出头绪。

    “屡教不改。”他又道。

    这句我好像听明白了……他好像不太满意。

    可这场景又似曾相识,无端地叫我心安,让我隐约记起自己在此是被纵容的。

    恃宠而骄。

    是以下一刻,我便将心底最想知道的问了:“你生气了吗?”

    ……我不知这为何是我最想问的,然而心底的迫切不容我多想。

    然而听了我怪异的问题,他只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很快又继续,对我的问题也不置可否。

    “你生气了。”我道。

    他低垂着眉眼,平淡地将伤口包扎。

    “你别走。”

    ……我又说些自己也不明白的话了。

    仍无人应答。

    我愈发困倦,却又不舍,强撑着的那丝清明很快便抵不住了。

    烛光下,床边的人影越来越模糊。

    眼皮越发地沉。

    “我好想你……”我咕哝道。

    那影子似乎动了动,覆了过来。

    我眼前更暗了。

    朦胧间,有人低笑了一声,“我知道。”

    那人说完,我唇上便觉着一热。过了一阵,又觉下边的唇rou似乎叫人叼着了,泄愤似的轻磨了磨。

    “唔……”

    我的手被重新掖进被中。

    指尖残存的温暖渐渐散去。

    我忽地皱起了眉,不安起来,挣扎着不知要作什么。

    “若是舍不得,便去夺过来。”耳边传来低语。

    我仿佛又看见了夜幕下的火树银花,灼灼耀目。

    良久,似乎是那人轻叹了一声,语带无奈:“又哭了。”

    颊边随即被一抹暖意轻抚过,拭去些许微凉。

    “睡吧。”

    我安静下来,闭上了眼。

    翌日,醒来时手上的伤已叫人仔细处理好了。床边,放着一瓷白瓶。

    第34章

    我瞧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床边那瓷白瓶子,惊疑不定。

    昨夜那……究竟是否是梦?

    我飞快地起了身,匆匆将外衣披上,便欲去寻人——

    一拉开门,便撞上了宁飞。

    他扶了我一把,“少爷,慢些——”未等我出声,便又瞧见我的手,无奈道:“是了,我还未说您——划伤了怎的不告诉我?若不是昨夜我瞧见了,您还要瞒着我多久?”

    我愣愣地,“是你……与我包扎的?”

    “……自然。”他不明所以,“您自己不便包扎,总该与我说一声……”他不住又多瞧了几眼,面色忽然有些古怪,“不过……”

    我听得是他,先前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霎时便退了个一干二净,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去了那般,恹恹地转身,回了房。

    宁飞原先不知想说什么,此刻也止了声,擎着食盒跟了进来,“少爷,先来吃饭吧。”

    “先放着吧。”我摇摇头。说着又往里走了,寻着矮榻挨坐了下来,脑子渐渐清醒了不少。

    是了,昨夜若不是梦,我此刻怎还能安然坐在此处……虽记得含混,可我叫了他“师尊”一事,我却是记得的,而他也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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