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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又添了一分力,黑衣人空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李青的眼神终于变得冷漠。 “都怪你们这群人,我下一步该怎么装?” 他有些气愤地,将人的右臂生生扯了下来,血溅飞出去,他似乎又不满意,干脆把人的左臂也拽了下来,再对着他,做了一个并不吓人的鬼脸。 李青随手把凉了的人一抛,掏出一张干净帕子擦了手,才走过去看陆杨的伤势。 他探了探鼻息,又将陆杨上身的衣服全扒了下来,瞧见他身上遍布伤口与疤痕,腹部最要命的那一处伤,血已经快要凝住了。 “哪有这样糟蹋自己的人。”李青更生气了,他蹲下来,又摸出一张帕子,将他的脸擦干净。 他抚摸着这张不算俊美,却十分顺眼的脸,笑了:“还好我不嫌弃你,这世上只有我不会嫌弃你。”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的小瓶子,表情十分rou疼地倒出一颗金色的小药丸,犹豫了半天,还是给人塞进了嘴里。 “我的炉鼎,你可不要死在我前头,否则我找谁一生一世去?” 突然,李青的耳朵轻轻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响声,回身一看,远远望到两道素净的身影,个头都不高。 他略微一思索,赶紧换上一副焦急万分的表情,冲那边大声嚷嚷道:“有没有人来救命啊!不好啦,我家郑少侠受了好严重的伤,就要不行了!” 第9章 路人 陆杨再一睁眼,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缠满了纱布,活动十分艰难,除却腹部那处依旧剧痛外,他还在床边,看见了一位正支着头打瞌睡的青年。 其实也不能算做青年。陆杨在现代看过那么多部女扮男装的电视剧,早身经百战,一眼便能瞧出他胡子上低劣的胶水,还有那双描得不能再浓重的粗眉。 “青年”眉目和顺,沉睡时自带一股天然的温柔气质,仿佛菩萨在世,一身灰扑扑的布衣,朴素又干净,身上隐隐有着一股清苦的药香。 还没等陆杨再分析一番这人的身份,她便己支撑不住自己,无意识地一头栽进陆杨伤势还未痊愈的怀中。 陆杨下意识要张开双臂把人接进怀里,可惜纱布包裹得太结实,活像拴牲口,于是他只得浑身僵硬地被人以头重击,差点被当场砸出一口血来。 好在“青年”也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埋在陆杨这么一个精壮的大小伙子怀里时,四目相对时,他耳根子竟有点红。 青年慌忙起身,目光慌乱地不知道要往哪处看,支支吾吾道:“那个......我与四九在白城外捡到了你,你......昏迷了三日,这里是客栈。” 陆杨看了一圈屋内陈设,再把青年整个扫了一遍,想要拱手致谢,又抬不起胳膊,只好干巴巴地道:“多谢这位......少侠相救。” 房屋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位易容水平与青年不相上下的侠客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将一碗面放在桌上,根本懒得看陆杨的情况,大大咧咧地扯着嗓子问青年:“赔钱玩意儿还没醒吗?这都三天了。” “我已经醒了,也多谢这位少侠相救。” 侠客一副镖师打扮,身形略小于寻常男子,容貌比起青年要略胜一些,若洗了脸上那些动手画上去的疤,定是个十足泼辣的小美人。“他”凑到床前看了一眼陆杨,嘴上依旧不客气:“若不是你那书童哭得活像号丧,我们才不搭救你呢。” 书童?陆杨仔细琢磨了一番昏过去前的景象,对方嘴里的那个书童,约摸着就是李青了。 李青呢? 等等,陆杨心想,老子的扳指......风禅呢?!! 下一刻,李青便抱着三大包药拐了进来,看上去依然呆呆傻傻的,换了套更白的华美衣裳,腰间的玉佩也换了块,他的左手上,正戴着陆杨心心念念的白玉扳指。 陆杨松了口气,没丢就行,戴谁手上无所谓。 李青放下药,喘得几乎要过世,掏出一块白净手帕擦了把汗,对青年道:“这两包是纸上的药,这一包是你口述的。药房掌柜的说从未见过桐香和七夜味混搭,你确定这样管用?” 青年瞧上去唯唯诺诺,面对他对药方的猜忌倒仿佛换了个人般,十分笃定道:“你下去煎了吧,定不会有错。” 李青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床上瘫着的陆杨,一溜烟跑下楼,寻小厨房煎药去了。 侠客看着李青的背影,啧啧称奇:“多么深厚感人的主仆情。确定他是书童?看你二人的装束打扮,我怎么觉得你倒像个伙夫。” 陆杨看着小侠客故意作出的、模仿男人姿势的动作,实在用力过猛,他看得牙疼:“其实,我是他保镖。” “保镖?”侠客蹲下来戳了戳陆杨的胳膊,满脸疑惑。 “就是镖师。” “那你实在很敬业,都快把自己小命搭进去了,”青年接茬,她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紫色的小瓶子,倒了两颗药丸出来,给陆杨喂下,回头对小侠客:“四九,你先出去。” 叫做四九的小侠客梗着脖子道:“你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我也是你的保镖。” 青年无奈地说:“给他换药,你也要看吗?” 话音刚落,四九便跑没影了,临走前不忘留下一句:“我去监督小白脸炖药!” 等到房内彻底安静下来,青年还不忘将门窗关好,两人四目相对,青年率先开口:“不管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我作为你的大夫,还是要劝一句,珍惜自己的身子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