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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然无味。 一点调料都没加,兔rou就是原始的味道,不知是不是因为野生的原因,rou质干柴,因为血没放干净所以有些腥。 不过裴绍实在是饿极了,也顾不得什么,连着吃了好几口,中间还烫了舌头。少年便在一边看着他,裴绍一转头看到少年的样子,就割了一片rou递给他。 少年直接用嘴将rou从匕首上叼过去,学习裴绍的样子咀嚼着,还是没有表情,反正也没吐出来。裴绍继续吃,无论如何他总要活着的,然而在又吃了几口之后,他就发现里面的rou还带着血丝。 小皇帝何时受过这等委屈,看着这外焦里嫩的兔子当真是不知作何感想,此时他肚子里也有了点底子,就难以忍受生rou的腥气了。少年看着裴绍的样子,将手伸了过来。 “要么我再烤一会儿吧。”裴绍似乎是在对少年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他将匕首插在兔子身上,然后伸手放在少年手中。 少年的手还是那么热,他握了握裴绍的手,突然伸手将他手里的兔rou夺了过去,瞬间不见了踪影。裴绍看着自己黑乎乎的双手,还有点发懵。 他实在是猜不透那少年的心思,只是刚才他手上的温度,触感,都让裴绍觉得安心,于是站起身伸展下手脚,找到一颗树想要靠过去,结果一抬头,便看到一只rou呼呼的虫子也在看着他。 裴绍镇定地回到火堆旁边,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处这处空地之外,几乎都是树。他能够看到蔚蓝的天空,却无法看到更多的东西。 孤独感侵蚀着裴绍的心,虽然父亲和老师都讲过,他将来会成为皇帝,他总是会孤独的,高处不胜寒。那时的裴绍还没有太多感觉,他也不觉得父亲是孤独的,他身边有自己,有母亲,又怎么会孤独? 然而到了此时,父亲走了,母亲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皇宫,裴绍这才感受到了刻骨的孤独。这种感觉就像是此时林间的风一样细细密密吹来,让他不禁打起寒颤,只觉得天地如此广阔,他却被困在这一处,孤单至极。 裴绍心中盘算起了如果能够回到皇宫应当如何报复,如何让叔父们臣服,他想得正入神,就听到了脚步声。 原来是少年回来了。 “给……你。”少年的发声很奇怪,磕磕绊绊的,不过手上的动作很迅速,他手里拿着好些果子,都是熟透了的,红的,黄的,饱满多汁。 裴绍看着少年,突然弯起嘴角笑了起来,他刚才满心都是阴暗的念头,甚至将自己都笼罩在黑暗中。而少年就像是他手中的果子一样充满了色彩,挤入他心里,让裴绍从那种彻骨的孤独感中走出来。 “吃。”少年说话还是很奇怪,意思却很是明确。他将果子都给了裴绍,裴绍拿不下这么多,只得用衣服兜着。 少年看裴绍这样子有点局促,想了想,手中便多了一个果盆,形状花纹都和裴绍在东宫常用的那个一样,大小略有差异。裴绍将果子都放进盆里,少年便又弄了些水来,将果子洗干净。 “你吃一个。”裴绍挑了一个软的果子递给少年,少年对着他眨了下眼睛,将果子接过去,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裴绍也吃了几个,将其他的果子放好了,这可能是他最近的伙食了。 少年吃了果子,没有发表任何想法。裴绍蹲着累了,便站起来,少年也跟着站起来,又冲着裴绍伸出手来。 裴绍握住他的手,心中不住思索,少年是因为看到自己才化作人形,然后就是在触碰自己之后,方才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难道说他就是依靠和自己的接触去了解一切么? 那……裴绍努力地在脑海之中搭了一座房子,是宫中的款式,尽量将细节补充完整,然后他转过头去看着少年,少年似乎会意,闭上眼睛,手还是没松开。 过了片刻,裴绍便看到地上出现了一栋房屋,确实和自己所想的差不多,然而个头却小了不止一点,还没他高。 裴绍看着少年,少年也看着他,两人的视线互相对上,他感觉少年可能有点尴尬,于是没过多久,那房子便长大了,开的门正好能让他们进去。 两人进了屋子,裴绍看着熟悉的摆设布置,在心中提醒自己,他早晚是要回到皇宫,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的。而少年则在打量和抚摸着屋子里的各种陈设,裴绍仔细看,还能够从他脸上体会到他的好奇。 他此时已经十分困倦,想要开口和少年说不如一起休息,就闻到窗外飘来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焦糊味儿。 少年的嗅觉比他更加灵敏,比他先一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窗外,然后回头看了裴绍一眼,冲着他比划了几下,意思是他要出去。 裴绍点点头。 “一切小心。”他不知道少年是否能够听懂,不过少年临走时冲着他笑了笑,笑容依旧有点勉强,可是看起来格外令人安心又亲切。 这里的事情他也帮不上忙,裴绍实在是过于疲惫,这会儿放松下来,就止不住地打哈欠,于是找到了床,自己将被子铺好,只将外衣脱下来挂在一旁,便靠在床头小憩。 他心里还惦记着外面可能着火了,因此也不敢完全放松警惕,不过外面传来的焦糊味儿似乎越来越少了,他也就沉沉进入了梦乡。 半个时辰前,山外。 没有抓捕到小皇帝的黑甲兵们凑在一起,他们领了上面的命令,最好是将小皇帝或者抓回去,断手断脚不论。假如真有变故,带回他的尸体也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