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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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朔绛递上托盘。 托盘内胡饼切成精致的小扇形,陶土茶盏内茶香四溢。 原来是他亲手点的茶汤。 金枝意外:“还真没白养你。” 她舒服满足喝一口,茶香四溢,雪沫乳花尽数在嘴里充盈。 夜晚微风拂来,檐下铁马叮叮当当,远处隐约飘来画舫上的歌姬浅酌吟唱之声,木窗前男子眉眼如画。 舒畅啊! 所谓天上人间也不过如此! 金枝忽然跳将起来:“啊呸!你是不是动了柜里的茶饼?!!” 作者有话说: 今年约了小伙伴们一起过年,大家有什么好吃的年夜饭推荐吗(空手钓菜名) ◎最新评论: 【想起港剧里织女把牛郎家的种粮蒸成熟饭了】 【好看的嗷】 【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么么哒】 【滴滴滴打卡】 【滴滴滴打卡】 -完- 第8章 ◎“招财进宝”◎ 六月二十四是灌口二郎神生日。 汴京人有给二郎真君贺寿的习俗,一大早金枝就张罗着去万胜门真君庙拜拜。 朔绛不想一人对着rou铺膻rou发呆,便也说要一起去瞧瞧热闹。 大街上牛车随叫随停,金枝拦下一辆, 驭者先来讲价“一去耶?却来耶?” “当然是来回。”朔绛不假思索。 “不不不,是单趟。”金枝忙拦住。 她把朔绛拉到一边去说个清楚:“去真君庙一趟二十文,来回却要五十文,驾车人看准了你定然要回来,因而漫天要价。” 她很笃定:“等回来时再叫别的车。” ** 两人坐上牛车,慢悠悠到了真君庙。 真君庙是汴京大寺,今日早早就锣鼓喧天, 汴京城里庶民都来凑热闹,外头熙熙攘攘。 市井喧闹之声从车帘下一漾一漾传过来。 朔绛自然不会是爱瞧热闹之人,可让他奇怪的是,今日的金枝格外安静。 她一个人坐在牛车一角,牢牢攥着手里的蓝印花包袱,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连看见有人买卖熟rou,也不过轻轻赞叹一句:“这许多人得卖多少钱!” “那我们可要回去取来摆摊?”朔绛问她。 说也奇怪,他藏身在这一爿小店一开始是权宜之计,后来是无处可去想大隐隐于市,如今却越发对店里事情上心。 “不了。”金枝淡淡,“今儿是来上香祈福。” 下了牛车,真君庙果然更加热闹,上香的香客、玩杂耍的艺人、官府的阵仗、赶庙会的百姓、卖各色吃食的摊贩,人山人海。 殿前竖着两根又长又直的幡竿,上面立着横木。 不过短短一截横木,就有杂耍艺人爬上去站在木头上献艺,竿头随风摇摇,惹得围观百姓纷纷赞叹。 两根幡竿下也各有官员。 朔绛打眼一瞧便看出左边是京城所,右边是修内司。 这两者一向互不对付。 其中还有不少他认识的贵胄子弟,长公主儿子殷云就一身官服头顶长巾,他对面则是斗鸡一样的镇国公世子杜飞羽。 朔绛忙往后一退。 杜飞羽亲娘是他姑母,若是被他看见踪迹大大不妙。 好在那两人正忙于言语互相挑衅对方,一个说“京城所不过尔尔。”一个笑“修内司就这?” 两边的艺人也各显神通,互相斗艺。 一边吐出大火球,一边就在高空钻火圈。 两方历来不和,想来这等热闹时刻也要互相斗法。 欢喜的是百姓。 朔绛摇摇头,转身就去追赶金枝。 金枝今日心无旁骛,她一心赶路,抱着蓝花包袱不提,还揣了两荷包碎银子。 朔绛心里嘀咕,为何要来此处凑热闹? 却还是上前去帮金枝背起包袱。 正嘀咕间听得有人在前面喊:“止步止步!” “帝姬出行!” 果然见浩浩荡荡一支队伍,街道司的兵级数十人,手里举着簸箕扫帚,扫地开路,还有小黄门举着镀银水桶洒水。 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 “听说昭平帝姬今年亲自来送书艺局所造之物。” “帝姬心诚啊!” 朔绛冷哼一声:昭平那个人他最清楚不过,不过是在禁中待得无聊找个由头出来玩乐罢了。 说话间已经有宫嫔数人骑马开道。 本朝宽和,百姓不用跪拜帝姬,是以都瞧起了宫娥: 珍珠钗插、玲珑簇罗头面1,红罗纱衣上销金点点,各个姿态舒展气质雍容,让人想起天仙妃子。 这后面才是帝姬所乘马车,朱红梁脊绣额垂帘,车帘被风吹起,露出下面的帝姬真容。 前头一位百姓赞叹:“昭平帝姬生得真好!” “帝姬啊。”金枝有几份漫不经心感慨,“得有多少银子啊!” “什么好看,长得还不如你好看呢!平日里打骂婢女责罚宫娥,非正人君子所为。”朔绛摇摇头。 两人对帝姬都不感兴趣。 只听得旁边百姓说: “帝姬带来的可是书艺局做的好玩玩意儿!” 朔绛瞥一眼,依稀可见弹弓、樊笼、衔勒等骑射玩乐之物2, 帝姬御驾到了庙前,立刻有宫里使官向佛寺拜会,说明缘由。 佛寺的主持毕恭毕敬带领诸僧将这些御造之物迎了进去。 帝姬的马车也进了真君庙。 百姓恢复适才的喧闹。 殿前设了乐棚。 教坊奏乐声中,杂剧舞旋百戏表演,相扑、上竿、斗鸡无不齐备。 两个浑身是rou的大力士正在场前相扑。 朔绛有心躲着从前的旧识,专往人少处走。 好在今天的金枝不怎么凑热闹,只往东边一处奏乐的乐台前面凑。 舞台上正有个乐伎,正在弹奏琵琶,她生得花容月貌,打扮得如天仙妃子下凡一般。 没想到她居然喜欢听乐曲? 朔绛侧耳倾听一回。 自从上次两人似乎有了一点和解,不再像以前那么随时斗嘴。 他便有心指点金枝几句:“这琵琶声虽然圆润,但是演奏者下笔常有失误,虽然技法十足,可心里凝滞不前致使乐曲滞涩。” “你懂屁!这个琵琶就是最好的!”金枝瞪了朔绛一眼。 朔绛摸摸鼻子。 唉世人只知《下里巴人》,无人懂得《阳春白雪》。 他叹惋地摇摇头,无意瞥了台上一眼。 仔细看,那人柳叶眉弯弯,杏眼圆圆,脸上居然与金枝有些许相同。 他陡然升起一股不服气:“你总不能因为这女子生得与你有一丝相像就这般指鹿为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