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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之前的事情,问机阁内留了五百年的老人没几个,要想知道只能从他爹娘下手。只是看郑毅对那件衣裳避讳莫深便能知晓,他爹心里还当他是个小孩儿。 因为觉得他还小、没必要知道,才总爱用‘你不懂’、‘以后就知道了’、‘这些事不是你能过问的’这类说辞搪塞。 郑盛凌思至此处,眸色也黯淡了几分。好在船舶已经靠岸,几人陆陆续续地下了船,郑盛凌的师兄弟们也已经等候多时。 姜温韵还要给弟子授课,只说晚上会抽空回来;郑盛凌再问父亲,才知道他还留在八卦阁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说是明天才会出关。 他一下子就发了火,“不是早就和他说了客人今日就到!娘要授课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赶着这个时间点非要闭关,他要是觉得无所谓,当初何必商量着要搞什么答谢宴!他不请,我们还不想来呢!!” 郑盛凌的怒火简直是rou眼可见的控制不住了,只是他毕竟年轻、好面儿,又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面前,不好意思吐出师父这种词汇,只能这样模糊地指代。 好在师兄师弟们也听懂了。 郑毅座下有位大弟子,名叫曲行云,和陆昭州沾了点连带的亲戚关系,两人性格相似,都是稳重成熟的性子。只是曲行云比陆昭州还要更温婉一些。 听到小师弟发脾气,曲行云也觉得很难办。 要他自己来说,这件事确实是阁主做得不对。不管怎样,当初邀请顾容景来参加答谢宴的人是阁主,现在把人晾在岛口的也是阁主,这实在是没有一点待客之道。 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师父,曲行云也不能说什么。而且阁主一旦投入之后,就很难将他从状态里□□。前些日子不知发生什么事,阁主比起从前要更频繁地动用八卦盘。想要窥探天机,不可能全身而退,每次卦象出来之后,阁主都会虚弱吐血一阵。 这次闭关,也是想调理好再出来见郑盛凌。 曲行云两边都同情,两边都说不上什么话,“阁主近日事务繁忙,确实难以抽身。今日怠慢贵客是我们的不是,还望几位海涵,来日阁主与夫人必定会好好赔礼致歉。”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说这些场面话了。 好在冼玉并没打算为难他们,怠慢就怠慢了,反正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交情。姜温韵大约是想着,可以牵三姓之好,互相扶持,只不过冼玉并没有那个想法。 他做事常常随心而为,就像是当初把顾容景从飞花楼带走一样,缘分缘分,要对得上眼缘,又让他心里喜欢,才叫有分。 至于问机阁和万剑宗,冼玉就像是从前宗门喜欢搞酒宴一样,他去凑个热闹、或者是还个人情,至于其他的,他并不在意。 “郑阁主有要事,并非有意怠慢,可以理解。”冼玉道,“这段时日还要叨扰你们了。” 他这般和善好说话,倒是让曲行云受宠若惊,连声说了几句不打扰,又提出先去住处,等下再带他们观览一下岛中的风景。 冼玉并没有什么看花看草的闲情逸致,他现在只想美美地吃一顿饭,再躺在软塌上睡一觉。不过曲行云一片好心,他也不好推辞,就这么答应了。 八卦阁内。 一声沉闷的响声,守在门外的二弟子紧急冲了进去,入目便看到玄铁制成的八卦盘落在地上,郑毅身穿一身玄袍、扶着墙壁不停咳嗽,地上喷溅出两三团浓腥的血沫。 “师父!师父!您怎么样?!” 二弟子大惊失色,连忙将他扶起,又慌张又心痛,“师父,您这段时日不能再用八卦盘了,卜卦问断,一字一句,耗得都是您的心血啊!!” 郑毅没有回答,一拳狠狠地砸在一张牛皮纸上,面色郁沉。 半晌后,他道:“扶我起来。” 他说的不是扶我去休息。 二弟子都快崩溃了,“师父!您歇一歇吧,天大的事也没有您的命重要!等过几日休养好了,我和行云师兄再陪您——” 郑毅抬手想打断他的话,却听弟子在耳旁喋喋道:“更何况,少阁主已经回来了,客人也都在岛上等着呢。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小师弟的心情啊!!” 听到那三个字,郑毅强撑的手臂微微软了软,垂下去时,莫名透出一股颓然。 “……我知道了。”他点点头,道,“你把八卦盘收起来,再替我去送一封信。” 听到‘收’这个字,二弟子松了口气,“是。只是不知写给谁,信上所书何事?” 郑毅没有回答,他推开二弟子,就着咳出来的鲜血在空白的牛皮纸上写下短短几行字,封进信筒之中,递给徒弟。 “你去一趟明华寺,信交给法华大师。” 第77章 【一更】师徒之恋有违伦…… 郑毅刚用过八卦盘, 脸色都是惨白的,短短的胡须也掩盖不住两颊的青黑,到晚上也没见好。为了不让儿子担忧, 他只能找了个托词不见客, 虽然知道郑盛凌肯定要气得跳脚, 但也是无法。 好在姜温韵已经从万剑宗赶回来了, 代替他承担了会客招待的责任。 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姜温韵叫大厨弄了一桌好酒好菜,几人齐聚一桌,和乐融融。大弟子曲行云知道师父身体不适, 晚宴时悄悄地退了下去, 过去看望郑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