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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独立自主的年代,大家很有自己的想法,老板退圈他们直接跳槽转行就是了。 又不是彻底见不着,很没必要伤感纠结。 所以,当周与然拉着行李箱踏上飞机的时候,内心没有半分留恋。 机翼拂过云层,留下两道浪漫的划痕,机舱内听不见破空声,还有些隐隐的耳鸣,其实并不舒服。 周与然坐了那么多年飞机,依旧没有习惯这种交通工具,有时候她甚至会想念起从前坐马车时的颠簸,缓慢却安全,耳畔偶尔传来马儿的嘶鸣,也透着几分自然意趣。 只是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 她微微拉起窗帘,望着窗外的云层,只觉得满心都是畅快——飞速驰往自由的畅快。 …… - “所以你现在在哪里了?非洲?冰岛?还是南美?” “在川省呢。” “你回国了?!” 阿宝惊讶地张了张嘴,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欢快:“什么时候飞回家,要不要我去接机?” “今年夏天应该不回家了吧,行程都排满了……不能跟你多说了,我马上要出发去火车站了。” “火车站?你不坐飞机回来吗?没必要啊旅行家,都那么多存款了不至于连个旅游的路费也不舍得吧。” “都说了我不回来,我坐火车上高原呢。到时候拍照给你看看,不说了,拜~” “哎然……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阿宝无语地收起手机。 倒是坐在她身旁吃冰淇淋的云霞,含糊不清道:“说起来,这两年多,然然姐都快跑完大半个地球了吧,还没玩厌吗?” “不仅没玩厌,我感觉她还在兴头上,天南地北的根本不想回家。” “是吗,倒是很符合然姐的性格。” 云霞撑着脑袋:“好羡慕她哦,有钱有颜还有自由和梦想,不像我们毕业党,每天被论文折磨得灰头土脸,痛不欲生,还要愁毕业后找工作。唉,这辈子能过成然姐那样,估计此生无憾了吧。” “她也不是没苦过,你小小年纪的少在这里给我摆深沉,冰淇淋都化我桌子上了,快他妈擦干净。” “嘿嘿,马上马上。” 时光飞逝。 对于久经离别的故人来说,是真的飞逝。 好像一闭眼,就过去了一季,一睁眼,又过去了一季。 不知不觉,两年半的时间过去了,阿宝才发现,在这漫长的几百天里,自己竟然只见了周与然三面。 这三面非常珍贵,因为不仅是她,几乎是周与然身边所有的朋友,都只能从她的专栏文章或是寥寥无几的朋友圈获得一些音讯,难以见到真人。 曾经光鲜亮丽,万众瞩目的女明星,说退圈就退圈,定了前往另一洲的机票,踏上自己旅行的第一站。 当初不见得所有人都反对她,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只不过是周与然的又一次任性,说不准玩个一段时间就腻了,又会跑过来重新拍戏。 毕竟这个行业是真的来钱快,并且她还天赋异禀。 但谁都没想到,看遍全球的梦想,真的不是周与然说说而已。 两年半过去了,她走过了无数个国家地区,拍下了成千上万的照片,写了几十篇游记,甚至靠一个全新的笔名,在知名地理杂志拥有了自己的专栏。 云霞念书念到emo的时候,曾经在微信上很羡慕地对周与然倾诉:“然姐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不像我。” 而后得到了周与然的语音回复: “不是呢。其实只是因为,我真的很想做。” 她似乎在一个很空旷的地方,风声极大,将她带笑的声音吹得时断时续,却非常清晰。 也就是在那个瞬间,只是听着她的声音,云霞就忽然觉得,这时候的然姐,一定比从前站在颁奖台上的那个女明星还要耀眼。 ——虽然女明星其实也从未真正地从大众的视野里消失过。 周与然退圈后,陆续又上了一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这就占据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虽然演的不是主演,但因为作品讨论度高,她又完全地销声匿迹,反而引起了大批观众对她的“追思”。 每每隔一段时间,都能看见这样的热门剪辑视频: 《》 《自她退圈后,再也没出过一个白月光》 《》 …… 形形色色,或长或短。让粉丝满心感慨。 偶尔地,娱乐新闻上也会很突兀地冒出她的名字。却并不是关于她的近况,而是她的细碎八卦。 譬如又有哪位女明星在综艺节目上复刻了她的经典造型,哪位男艺人采访时说理想型永远是她,哪位演员回忆起曾经和她合作拍戏的经历。 而引起最大争议的一次新闻,是在周与然退圈的第二年夏天。 那一天正巧还是景秧的生日,作为小有名气的网红,她发了条生日礼物的开箱视频。 琳琅满目的礼物,不乏昂贵的奢侈品和稀奇的艺术品,可她放在最后开的,却是一幅压根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风景画。 桦树,湖泊,还有傍晚宁静的灯火。 意境很美,但不知画家姓谁名谁,单从笔触看,也并不显得超凡脱俗。 在画框的背后,还夹了一封信,景秧看到信封上的名字,反应显然很惊讶:“哦不好意思,好像拆错包裹了,这不是然然姐寄给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