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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敏?!她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霍阳羡压着自己心上怒火,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吻痕,“你说这里?” “嗯。”乔映雪心里粗略数着,“十几处呢。” 霍阳羡冷冷的“哼”了一声,盯着她的唇说:“嗯,被狗咬的……”又问:“我以前放这里的衣服呢?没扔吧?我衣服上全是你的……” 一定是鼻涕和眼泪!乔映雪忙说:“你去衣帽间,最里面的抽屉,第一层是我爸的,第二层里面是你的。”从前的东西,她都收起来了,眼不见为净。从没想过丢掉,也从没想过要还给他。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有些奇怪的感觉,自己为什么还留着? 只听走到门口的霍阳羡,幽幽的说了一句:“口水。” 难道自己睡觉流口水了?洗手间里,乔映雪将牙膏挤在电动牙刷上,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她才发现,自己脖子上,都是吻痕……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觉得脖子和肩膀都酸疼的很,也明白了,方才霍阳羡骂她是“狗”,还有,他说的口水,怎么来的。 毋庸置疑,两人昨晚一定酒后乱“吻”来着。 好在只是吻,自己衣服起码还是整齐的。 算了,反正也没吃亏。不过就是旧情人,唇碰唇来着。 乔映雪走出洗手间,霍阳羡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 霍阳羡忽然将她抱入怀里,没了方才那副气鼓鼓的模样,而是在她耳边,淡淡地说:“乔乔,过年好。” 乔映雪的手本来垂在腿上,她抬起手来,拍了拍霍阳羡,“过年好。”才要松开这个拥抱,就听霍阳羡说:“你看,不是迎来了新的一年么?一切都会好的。” “嗯,一切都会好的。” 两人穿戴整齐,才走到乔家门口,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乔教授不行了。 乔映雪“嗯”了一句的同时,眼泪掉了下来,嗓子好像发不出声音来。 手机落在地上,她努力想说话,努力想哭出声来,可忽然觉得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 霍阳羡一见她这模样,就晓得乔教授怕是不行了。他拉着乔映雪的胳膊,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朝着车库狂奔。他一边跑,一边安慰着:“我开车,我快些开,你别急。一定赶得及见……见一面的。” 霖州人民医院里。 乔映雪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像僵住了,从门口走到病床前,不过十步,她走了半晌。 离床边还有两步的时候,一个不稳,摔跪在了地上。 她一点都不想起来。 她坐在地上,伸着发抖的手,拉住爸爸的那只冰凉的手,不停的哭。 怎么这么凉?昨天晚上摸着还是温的呢。怎么突然就变的这么凉? 在乔映雪牵住爸爸的手那一刻,心电图机动了一下,而后,变成一条直线…… 乔映雪跪在病床前,听医生再说:“死亡时间是……”而后的所有声音她都听不见了。 霍阳羡单膝跪地,轻手去扶着乔映雪的背,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对着床上的人说:“爸,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乔乔的。”又安慰着乔乔:“爸爸去了没有疼痛的地方,解脱了,你不要太难过。”可乔乔哭得不能自已,只能听见呜咽之声,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霍阳羡抱着她,拿出手机来,给赵晨松拨通了电话:“晨松,乔教授没了。你先通知乔乔的大伯,然后找丧葬的团队过来cao持一下。” 乔映雪醒来的时候,只记得自己哭得精疲力尽,而后就昏睡过去了。 昏睡期间,霍阳羡将丧葬事情都办好了。 这两日的时间都似放空了,乔映雪只能记得零星画面,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跪在灵堂。 乔映雪一直是呆呆愣愣的,没从那样悲伤的感觉走出来,丧礼上的一切事宜都是霍阳羡办的。 她不记得葬礼办了多长时间,来了多少人,放了什么音乐,有哪些人说了什么话。 她只记得有好多好多白色的菊花围着父亲的棺椁。有很多的人,过来抱抱她或者拍拍她肩膀,让她节哀…… 丧礼结束的时候,乔映雪是被霍阳羡抱上车的。她死死的拽着霍阳羡的脖子不肯放,一路霍阳羡就抱着她,她一直闭着眼睛,不肯说话。 直到霍阳羡将她放在乔家卧室的床上,她才说了这两天来的第一句话:“我以后没有爸爸了?” 霍阳羡望着她无辜又伤心的眼睛,不知该如何回答,就摸了摸她的头,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说:“我就睡在沙发上,有事情你唤我。” 手被乔映雪拉住,“你陪陪我,好不好?我,我害怕……”她知道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很是无理,可她太需要人陪伴了。 霍阳羡点头,“我叫人把我笔记本拿过来,这几日,我就在你家办公。你要是害怕,我不关门。” 正月的开始几天,乔映雪之前的钟点工阿姨并没有上班。霍阳羡将自己之前用的李阿姨,叫了过来,帮忙照顾乔映雪的起居。一连五天,乔映雪状态都不好,她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不是坐在地板上,抱着双膝待着。就是睁着眼躺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她太孤单了。从mama离开这个家之后,她一直和爸爸相依为命。眼下,爸爸也走了,这个房子真的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哪怕爸爸从前在医院里躺着,并不在家,可她心里面始终是有牵挂的,眼下,她的这个牵挂,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