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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笙看倪漾脸上那点隐晦的表情,心中了然,一带而过地笑说:“不好奇我和陆司敬的关系么?” “什么?”倪漾意外她会这么明亮提及。 毕竟她和陆司敬,八竿子打不着...... 黎笙后靠在梳妆台,背影在暗处勾出一弧阴翳,淡道:“三年前,我落魄去你家找你的那晚,是我逃婚了,陆家人,不过对象不是陆司敬。” 谁都该为年轻气盛付出点代价,只是黎笙没想,倪漾会成为她代价里的一部分,倪漾当时会出事也是她没处理好的连及。 所以于情于理,她都对她有愧疚。 黎笙以为倪漾会讶异到追问她原因,但倪漾只是靠在椅背上,慢慢喝着咖啡,安静听完,轻点了下头,没再多问她私事。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被别人无关己事地撕开伤疤。 一时的沉默,谁都没说话。 她俩对视了一眼,很莫名的,同一时刻,却都心有灵犀地笑了。 聊到最后,倪漾别的话没记住,唯独记住了黎笙无意提的那句—— “陆司敬生来是陆家人,但论本质,他是最不合格的陆家人。” 什么叫最不合格的陆家人? 倪漾终是没懂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因黎笙刚才的一席话,想到两年前她一夜成众矢之的的噩梦,铺天盖地的恶评和随之而至的封杀。 黎笙这三年明显要比她境况更难熬。 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才能做到这么意气风发? 这题,倪漾找不到答案。 当晚,倪漾出发参加黎笙的接风宴前,覃靓叮嘱她一定要少喝点酒,别逞能。 其实覃靓是帮倪漾练过酒量的,谁知道就两年不喝,她那酒量能差劲得这么离谱?两天前之所以能撑过去,是多亏了事先吃下去的解酒丸,回去还是吐了。 吐倒不要紧,只是倪漾还会......发酒疯。 抵达不久后,觥筹交错的场合便来了氛围。 一来一往的欢笑已经压过了满室弥漫的热意,倪漾跟着黎笙和不少人打了招呼,但终究不擅长游走于这类场合。 倪漾想躲,但喝酒不经几巡就升了点醉意。 中途,还碰到了个以前合作过的编剧,倪漾这边聊上,黎笙那边正和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对话,便任由倪漾对付。 谁知,等到黎笙再回头看倪漾,她已经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抓着自己裙摆边缘的花绣装饰,头微微垂着,长卷的头发挽成知性风的发髻,露出饱满额头,眼睫在光影下随呼吸轻轻颤抖,不透光,肌肤却完全的白里透红惹人怜惜的靓丽风姿。 一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光线都寥落的角落。 黎笙突然右眼皮狠狠跳了下。 她避开上前来交流的业内好友,快步朝倪漾所在的位置走去。 就近了,才惊讶,她让她舒适着来,她居然喝了这么多酒? 幸好黎笙在楼上订了休息的几间房,她和一众打了招呼,就带着倪漾上楼。 电梯向上运行的中途,顶灯炽色敞亮,黎笙看了眼手表,这陆司敬又是怎么回事儿?今天说要合作的人都到了,他还不来? 该不会还在和白天那个美女幽会吧? 黎笙真就信了他所谓在外名声的靠谱。 一直到把倪漾在房间安顿好,黎笙检查好门窗,确保安全,才接通楼下助理的电话,转身赶紧下楼。 在经过隔壁的时候,黎笙下意识停了下。 她记得自己是有给陆司敬发过休息房间的密码锁的吧,会不会已经来了? 但没等她去敲一下门,助理的催促又来了。 黎笙一时头疼,心想陆司敬是有分寸的人,自然到点就会出现。她只好就要紧事先做,快步往电梯口走去。 殊不知,没过多久,倪漾就在混沌意识下只觉口干,她难受地掀开被子,踉跄往床下走...... 而另一侧的休息房间。 水晶灯的绮丽照透男人冷漠的神色,却没照明眼底的晦暗。 他右手系着衬衫领口的纽扣,左手还接着亲哥陆霆西的电话,面无表情地一路往阳台方向走。 话里是似笑非笑的哂意:“今晚不是你的主场,你来,是想制造什么话题?” 不知那头说了什么,陆司敬没反驳,只是随手拿起旁边放在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任由脸色一点点地绷紧。 似乎氛围到了僵持,该有一方先挂断电话。 陆司敬却突然听到左侧阳台玻璃上“砰”的一声响。 他闻声转头,情绪不耐地皱起眉,神色没有丝毫放松,又是“砰”的一声,只见倪漾同样皱着眉,白皙又透绯红的脸蛋猛地一下撞在了玻璃上。 而她那双媚感到能勾人的眼睛,这会儿,已然吃痛到蒙了水雾,迷醉到只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水杯看。 陆司敬顿了几秒,直接挂断电话,转过身,漫不经意地看着眼前和白天那个防备疏离感极强截然相反气质的女人。 她没和他对视,但模样早是前所未有的乖。 似是添了几分玩味,陆司敬拿起水杯又喝了口水,倪漾还真就盯着他的杯子,而后是上下微滚的喉结,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一排就四间房,偏偏阳台还都连在一起,用挡风的立面玻璃相隔,独特设计以至于只要两边同时开锁,就又是一条通行的长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