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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宁打了个哈欠,她睡醒十几分钟内习惯性是发蒙的时间,茫然地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 在薄知聿的房间里,床头柜上放着水,两大塑料袋子。 她没睡醒,想喝水,随手一抓,几个大字映入眼帘,“裸感S”、“超薄贴身”、“超熟睡日夜安心”。 不是,她这手气这么微妙吗。 迟宁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边上这两大袋全都是卫生巾。 真是好家伙。 她一年的量都买齐了吧。 床头柜上还有张便利贴,男人的字迹龙飞凤舞的。 【不知道你适合哪个,都买了。】 迟宁感觉这个桥段太过于霸总,情不自禁自动脑补出薄大街溜子在超市里,好几排卫生间的货架,这人指点江山: “——都包了,谢谢。” “……” 迟宁彻底被自己逗笑了,这街溜子的反差萌是真挺可爱的。 她碰到床头柜上的水,还在想现在喝冷水会不会疼,玻璃杯还是烫的,水温是热的。 她睡了这么久,他一直有在给她倒水吗。 迟宁动作突然顿住,她被照顾的次数其实很少,记忆里就只有奶奶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彻夜守着她。 奶奶身上有很温柔的味道,只要她一生病,奶奶就会抱着她,慢慢哄着她入睡。 迟宁以前还想过如果她能一直生病就好了。 她垂眸看着玻璃杯的水,人这一生,大概都是事与愿违,又如愿以偿。 这杯水始终是喝不下去。 她不敢去想,脑海里千万种念头都在疯狂控制她的行为。 不能想。 迟宁从口袋里拿出药盒,又重新强迫自己把药吞下去,紧紧攥着手中的药瓶,让思绪回笼。 “醒了?”薄知聿手里拿着小碗,“水凉了吗?先喝这个。” 迟宁回神,把药盒藏好,闻这个味道就感觉奇奇怪怪的,“这什么?” 薄知聿:“红糖水,你在吃什么?” “维生素。” 薄知聿眯了眯眸,没说话。 迟宁没避讳,迎上他的目光,把药盒递给他看,“真的是维生素,我身体弱而已。” 薄知聿大概看过,确实是维生素。 “之前就看你在吃,你这个不能停吗?” “目前可能不行吧”迟宁含糊过去,她移开话题,问,“红糖水还有鸡蛋?” “升级版。”薄知聿也没再问,好笑道,“阿宁怎么比我还不懂?” “……” 迟宁又不是能有人照顾她煮红糖水的程度,生理期一次比一次疼,有时候连站都站不稳,能吃到止疼药就很好了。 迟宁象征性地拨弄汤匙,这一碗满满当当的,鸡蛋红枣桂圆枸杞,“有需要这么多吗?” “他们说需要。” 迟宁想到白涂刚才说的问话,她勾唇,“他们还挺多。” “尝尝味道。”薄知聿拖着腔调,“哥哥这南汀市第一金牌厨师,可不轻易下厨。” 迟宁很讨厌甜食,很意外的这红糖水的甜度却是在她接受范围内,清甜在唇齿中蔓延开。 “味道挺好吃的。” 迟宁垂眸,余光落在他手背上的一抹红。 男人的肤色冷白,骨骼削瘦匀称,紫红色盘踞在手指关节处,突兀异常。 是烫伤。 伤口还是红的,没有水渍,明显连紧急处理都没有。 迟宁下意识去看他的神情,男人弯着一双狐狸眸,眼底藏着细碎星空,似乎是半点察觉不到烫伤的疼痛,全然是欣喜。 “阿宁喜欢就好。” 他到底是疯子还是傻子。 都被烫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开心的。 迟宁刚想把碗放下,薄知聿明显皱了眉。 “阿宁不是说喜欢吗。” “是喜欢。”迟宁无奈道,“我想给你拿药膏,你这个得用冰敷十几分钟。” 薄知聿明显就是才注意到自己的伤,后知后觉啊了声,“没事,哥哥不会疼。” “我看着疼。”迟宁认真道,“薄知聿,去上药。” 少女还是虚弱的,轻软的声音却如同风雨难动的命令,他什么都没想,仍是会本能的跟着她的话做。 薄知聿犹豫片刻,“那你吃完。” 迟宁点头,见他满脸不放心,好笑道:“我又不是小朋友了。” 闻言,男人低笑了声,微微俯身靠近,宽大的掌心轻轻揉着她的发顶,哄人似的。 “阿宁小朋友,乖。” / 翌日。 白涂昨晚蹦迪到四点多,七点给薄知聿一通催命似的电话吵起来的。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想起来,薄三爷除了是“恐怖分子”,还是他生意上的老板。 鬼知道这个七天四天都不记得按时上班的总裁,今天是又发的哪门子的疯。 他是一路打哈欠流眼泪,困到连眼睛都睁不开。 秘书看到他来,站起身打招呼:“白总,薄总还没来,麻烦您再稍等片刻。” 白涂手里提着一叠东西,“我把这玩意儿扔他办公室里就出来。” 秘书微笑,委婉道:“您别为难我了。” 提起这,白涂的困意立即减少大半。 薄知聿这人大概是属狗的,领地意识极其强烈,但凡是被他划分为私人空间的地盘,决不允许外人在没有他同意的情况下进入。 --